一个“新魏玛”的乌托邦——与弗兰茨·李斯特结盟(8)

瓦格纳恰恰想把戏剧艺术品,也引到这种独一无二的状态,在一个完全确定的、无法被混淆的地方;这意味着,把艺术品从它们的商品特征中解放出来,使之摆脱随意的可再生产和可重复性,摆脱以市场为导向地损耗保留戏剧这种局面。瓦格纳致力于追求“原创剧院”,它以造型艺术作品的独一无二性为标准。而这种剧院,只能是从保留剧目运作方式中脱颖而出的节庆演出剧院,而且以演出的统一为目的。在《关于歌德基金会致弗兰茨·李斯特的一封信》的原文中,瓦格纳明确表达了这种情况:在此,魏玛明确地浮现在他的眼前。李斯特至少在十年内全力以赴,为了让瓦格纳能够在魏玛实现他所追求的原创剧院,而且在这样的原创剧院中上演《尼伯龙根的指环》。这项计划并没有因为宫廷而失败,并不是因为大公爵(1876年,瓦格纳从青年时代就感觉很亲切的卡尔·亚历山大,属于拜罗伊特音乐节的首批观众)而失败,而是由于大公爵的内阁进行政治抵制而失败。否则,魏玛就会成为拜罗伊特,正如拜罗伊特后来应该变成魏玛一样。

当然,李斯特在1860年才认识到,他在魏玛发挥的作用是失败的。他在当年9月14日的遗嘱中写到:

在一个特定的时期,……我为魏玛梦想着一个新的艺术时期,类似于卡尔·奥古斯特时期,在这个新的艺术时期中,瓦格纳和我本该成为领导者,就像昔日的歌德与席勒一样。某种地方状况的心胸狭窄,更不要说污秽龌龊的思想,内外各种各样的妒忌和愚蠢,这一切摧毁了这场梦的实现……

1861年,李斯特结束了他在魏玛的宫廷指挥生涯。然而他在罗马生活了八年之后,于1869年又返回魏玛,一直到他1886年去世前不久,李斯特一直生活在魏玛,期间有某些间断。他无法摆脱魏玛这座歌德城市的魅力,而且他一直还认为,这种情况是可能的:瓦格纳能够在这里建造他的“尼伯龙根的剧院”。

1849年5月中下旬,被通缉追捕的瓦格纳留在魏玛,他在魏玛的逗留并非长久之计,因为他不可能一直不被发觉。李斯特向瓦格纳提前预付了将来上演《罗恩格林》的收入。在李斯特的资助下,瓦格纳带着一份假护照,踏上了前往瑞士的旅途。5月28日,他到达苏黎世。李斯特以典范的方式,践行了他许下的诺言:毕生支持瓦格纳的作品。李斯特通过上演瓦格纳的歌剧,践行他的此番承诺,此外,他还通过撰写关于瓦格纳的文章和著作,尤其通过他用法语撰写的、分成两部分的研究论文《〈罗恩格林〉与〈唐豪瑟〉》(1851年)。人们可以把这篇论文,视为法国乃至国际音乐界和文学界对瓦格纳接受历史的开端。倘若没有李斯特这篇学术论文,那么,波德莱尔1861年撰写的那篇关于《唐豪瑟》随笔恐怕是写不出来的。李斯特在总体上充当瓦格纳的“信息传播者”,这也通过而且主要通过他改编的钢琴曲;在那个时期,他改编的钢琴曲,为瓦格纳的乐剧的普及和扬名作出了相当可观的贡献。李斯特毕竟曾经是“世界巨星”;而与之相反,瓦格纳长期以来不过是一个来自德国小地方的谱曲人,只有内部知情人熟悉他。(当然,后来,在瓦格纳的家里,瓦格纳夫妇对李斯特根据瓦格纳歌剧改编的钢琴曲评价并不高,他们并不买账,因为李斯特恰恰还把贝里尼、多尼采蒂、迈耶贝尔和威尔第的作品改编成钢琴曲)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