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亦是杂物(1)

我的客户是教堂的牧师。她把激发会众作为自己的工作。她雇佣我,是因为她需要有人帮助她处理办公室的事情。她的办公桌上满满当当。所有的书籍和纸张都堆在桌子下面或桌子周围。这一切呈现给我一个防止办公桌贬值的巨大生活储藏柜的形象。

我注意到,她办公桌周围的墙壁上,用胶带粘了一些誓言,有20多条。“我正在一天天地变得更好。”“我正在学会让灵魂充满爱。”“我正在成为上帝想要的人。”纸张已经发黄卷边,一些已经掉在桌子下面。这些誓言已经挂在那里很久了,但没有好的作用。它们似乎是在嘲笑她,像一个严厉的提醒者,提醒那些她做不到的事情。我把这些誓言撕下来扔到地板上。我大声读出这些誓言。我告诉她,她不再需要墙上的誓言,她已经实现了这些目标。

我说:“你已经很优秀。你不用再次证明给自己看。你已经足够优秀。如果你真的看到了现在的自己,你会开心更多。你不需要身外之物来提醒你为什么与众不同。”

她哭着点头,果断地弯下腰,把纸片揉成一团,扔到可回收垃圾桶里。此后整理她的办公桌变得十分容易。几小时内,她的办公室变得干净整洁。

我看到书籍上满是灰尘,所以我问她读书的频率。她说,她忙了一阵子,没有精力读东西。她看起来愁眉苦脸,脸色苍白,肩膀耸起。很明显,她不愿意谈论读书的事情。

我说:“让我翻看一下你的书籍,看看有什么可以丢掉的。”

她犹豫地同意了。

大部分书籍她都没有读过,但她想读,不想丢掉它们。当我问她原因时,她采取防御的姿态。我换了策略。我问她这些书籍对她的意义何在。

她转移视线,脸颊发热。

我听到她的声音带着焦虑不安的情绪。我意识到,她的行为是受到不满足感的推动,这种不满足,是因为她拥有对于高级知识的难以企及的目标。潜意识里,她感觉自己永远不会变得足够聪慧,但是她拼命去努力,并被这种驱动力压倒。她坚持不下来,却想给予他人一种她能坚持读这些书的印象。

这是不是一种很熟悉的想法呢?

她生活在杂乱之中,受制于杂乱。这些书籍不会让她感觉良好。相反,它们完全在提醒她的最大潜意识:她还不够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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