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跟不上。我们是私自行动。我搞砸后,司法部就不让我们查这件案子了。”
“即使有位探员失踪?”
“他们不知道有探员失踪。我们是在上级中止调查这件案子后才让她打进去的。也就是说她不在记录里。”
我盯着她看。
“这整件事都不在记录里。”她说。
“那么你们怎么办案?”
“我带领一个小组。调查中止后,就没人在我背后盯着了。我假装自己正在忙别的事,但其实仍在办这件案子。”
“所以没人知道那位女探员失踪?”
“只有我的组员知道,”她说,“我们总共七个人。现在又多加你一个。”
我没说话。
“我们一路来这里,”她说,“表面上是休假,不然怎么会在星期天大老远飞到这种地方?”
房间里一阵沉默。我看看她,再看看艾略特,然后又回头看她。他们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们。重点是我喜欢他们,而且很喜欢。他们很诚实,也很可爱,就跟我以前工作时那些最棒的伙伴一样。
“我有条件,”我说,“用情报交换情报。我们先看看彼此进展如何,然后再一起展开调查。”
“你想要什么情报?”
我告诉她,我需要加州尤瑞卡市当地医院十年前的病人就医记录,还教她从何找起。我说我会待在波士顿等她,另外也要她别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事情交代完后,他们便离开了,这就是第二天。第三天什么也没发生。第四天也是。我到处闲逛,发现波士顿还算可以,能让我待上两天。这里是我所谓的四八城,意思是只要超过四十八小时,这种地方就会开始让人厌烦。当然,我去过的大部分地方都属于这一类,因为我是个静不下来的人。所以到了第五天,我已经快疯了。我本来以为他们完全忘了我的事,正想退出,打算上路前往迈阿密,我猜那里应该温暖得多。结果将近中午时,电话响了,是她的声音。我很高兴是她打来。
“我们正在路上,”她说,“跟你约在人行道中段一个骑着马的雕像那里,三点见。”
虽然碰面地点形容得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她说的地方,就在北角[1]一座教堂附近。现在是春天,那里实在冷得要命,但我还是提早到了。我坐在一张长椅上,旁边有位老妇人正撕着面包喂麻雀与野鸽。她看了我一眼,就换到另一张长椅上,那些鸟也跟着聚集到她脚边啄食碎屑。天上的乌云透出稀薄阳光。雕像上骑着马的那个人叫保罗·利瓦伊尔[2]。
达菲和艾略特准时出现。他们穿着黑色防雨风衣,风衣上有许多小线圈、扣环和皮带,这种打扮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只差没直接在脖子上挂个华盛顿联邦探员的牌子而已。他们坐下,达菲在我左边,艾略特在我右边。我向后靠着椅背,他们往前倾,双肘抵在膝上。
“十年前,就在加州尤瑞卡南方海边,”达菲说,“医护人员发现一个家伙。白种人,年约四十,头部中了两枪,胸部一枪,应该是点二二小口径子弹。他们推测他是从悬崖上被推下海的。”
[1]波士顿的意大利区,有众多意大利式餐馆、咖啡厅等。
[2]Paul Revere(1735-1818),曾于1775年4月18日夜晚至19日清晨间,通报英军即将出兵逮捕殖民兵领袖的消息,为美国著名爱国志士。诗人朗费罗(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曾为此写了《保罗·利瓦伊尔的骑兵》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