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念如花(1)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妈妈是我的世界,我打懂事时就猜出了神谕—为母而生!为母而生也为母而写,写出所有来自于妈妈的如同夏日凉开水般清澈纯美的爱。

有妈千日好,无娘一天愁。儿是妈妈心中的花,在惹得妈妈生气落泪时,就浑蛋成妈妈眼里的沙,霎时世界坍塌,天国充满凄风苦雨,如同地狱。

妈妈爱我,天高地厚;我爱妈妈,天经地义。妈妈哄宝宝时,细语喁喁:弟弟不哭,妹妹不闹,大象在一旁陪你睡大觉,圣诞老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中午的星星十分灿烂,心里的小兔不再上蹿下跳。

我愿意陪着妈妈遛遛商场,逛逛市场。妈妈出门时拾掇的很齐整,满头斑白飘逸蓬松,自然打卷儿,四四方方的阔脸,面色红润,眉轩目铄,戴一墨镜,穿着简单入时,从不花钱奢购名牌。妈妈有种自来的气质与风采,我常以欣赏和骄傲的心理尾随在她的身边。

妈妈有严重的糖尿病,去年的母亲节我便给她老人家买来不含蔗糖的糖块。“只要有心,天天都是母亲节。”这句话是今年母亲节的第二天,我把一束迟到的鲜花送给妈妈时说的。妈妈很高兴,也很感动。母亲太容易满足了,对她的这个“迟累儿子”要求太少,给予太多,这样的少和那样的多,都让我承受不起,都让我铭记在心。为了报答母恩之万一,每年的母亲节我都会给妈妈买一份特别的礼物,以此来表达对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我这个残疾儿的至高无上的谢意。

妈妈生在普通的贫苦工人家庭,姥姥生养了七个儿女,不幸夭折了一个最小的女儿。妈妈在姊妹中行三,特别招妈妈的姥姥、舅舅喜欢,我姥祖(姥姥的妈妈)曾经把藏着的好东西晚上在被窝里拿给妈妈吃。但是姥爷对妈妈却很刻薄,妈妈对姥爷就充满敬畏。姥爷在北京大学原地球物理系图书馆工作,一家人的活计都靠他那点微薄的工资,所以显得对妻女蛮横霸道。妈妈不到七岁时,家便搬到中科院旁的中关园137号平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其中客厅一边也作卧室,两张单人床一南一北隔桌而置,是姥姥姥爷的住处。姥姥家一直在这里,直到九十年代才迁入北大西门外的承泽园楼房。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儿时的我,孱弱的身躯被神祝福,在母爱和父爱中兴发感动,畏罪远邪,对母亲的感恩从那时起就已深入血肉毛孔。我来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易和艰难,我没能殒命于襁褓中完全是妈妈的恩赐,是她让我享受幸福的生活,如在天国。我幼小的心灵在背离爱的光照时被魔诅咒,午夜梦醒的恐怖在八几年地震水灾的死亡影射下铩羽而归。关于星球相撞,宇宙爆炸,黑夜鬼魂,白昼神物的传言,玄妙而邪恶,令懵懂的童心落拓不安。我把手中的铁夹子当枪,弟弟手中的木头棍是宝剑,我们在儿童戏耍中斩妖除魔,玩出生死侠义、奇变横生的故事,宛然童年的幻梦与渴求—克服自卑,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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