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微怔,随即大笑,“三少连这也知道?”
李新荷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点儿印象,但是忘了从哪本书里看来的了……”
李明皓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奇怪,这孩子一向看书很杂。”
顾璟霄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新荷,虽然他对昨夜的比试仍然心存芥蒂,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
“确实忘了是那本书里看的了,”李新荷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只记得书里说:‘文草作酒,能成其味,以金买之,不言其贵。’以金买草,足见文草之贵。”
公孙羽笑着说:“文草有祛湿理气之效,要数蜀地出产的质量最好。”
“那也可以算做药酒一类了,跟大哥的梨花白、顾少的霜满地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李新荷举着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又自顾自地斟满酒杯,“来,来,来,新荷借花献佛,先敬二位高人一杯。”
“又顽皮。”李明皓笑着摇了摇头,手中却自然而然地端起了酒杯。
刹那的错愕之后,顾璟霄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少年似乎对顾、李两家的宿怨并不在意。这让他微微有些疑惑,如果这孩子不是过分的单纯,必然是心机深不可测了。
他会是哪一种呢?
心不在焉地干了这一杯,一旁的婢女上前斟满酒杯,就听公孙羽笑道:“除了我这生意人,座中三位公子可都是做酒的行家。来,来,来,我这外行人敬三位一杯。”
李新荷第一个端起了酒杯,“先干为敬。”
近乎直觉的,顾璟霄认为李新荷其实就是想多喝一杯。不过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笃定地猜到他的心思,顾璟霄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酒过三巡,公孙羽吩咐婢女请出偏厅中的琴师。李新荷连忙放下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暖阁门外。这听曲原本是今日聚会的重头戏,可惜这半天光忙着寒暄,竟险些忘了这件事。
李明皓和顾璟霄都是家中长子,陪同家中长辈应酬客户自是轻车熟路,对于这样的场合早已见怪不怪。公孙羽是走南闯北的客商,更是不在话下。座中之人唯有李新荷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李明皓哑然失笑。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再过几个月,她便要当着族中长辈行及笄礼,像这般逍遥无拘束的日子恐怕快要过到头了,心里又有点难过。一侧头,就见顾璟霄也正看着李新荷,眼中微带笑意。
李明皓微微叹了口气,回过头时,就见李新荷双眼一亮,原来是琴师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