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寿宴风波层叠起(2)

又有人笑着接话道:“说来这位武英王也真是可怜,背井离乡到他国为质,一定和戏文上唱的一般,要受颇多屈辱。”

她这一言,一位身着紫衣、梳着流云髻的姑娘便笑道:“你这话可说错了,北燕六皇子在凤京可一点屈辱都没受。前些日子,我表姐从京城过来还说起这位质子爷,说他的质子府修建得极其奢华。还说他春日时和长公主的嫡子南郡王因一个戏子起了冲突,竟将南郡王打断了一条腿,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都没起来。长公主日日进宫向皇上哭诉,可最后也没弄出个谁是谁非来。”

“这是为何?怎和戏文上唱的不一样呀?”粉衣姑娘闻言,眨巴着大眼睛又道。

几人的说话声不知不觉已惊动了不少人,纷纷朝她们看来。锦瑟微敛笑意,心想再说下去就不妥了。

锦瑟刚欲出言制止,却见吴姑娘轻拍粉衣姑娘的头,脆声道:“就你问题多。快看,江安县主过来了。”

众人闻言,都凝眸朝院门处望去。

姚锦红却突然拉了锦瑟的手,压低声音问道:“四妹妹,武英王为何敢野蛮至此?”

锦瑟见姚锦红眸中全是好奇,便好笑地摇头,同样低声道:“三姐姐,戏文上的质子都是被迫为质,这六皇子却是北燕自己提出送其为质的,这一被动一主动,差别可就大了呢。这六皇子倒也未必野蛮,却定是个猖狂之徒。”姚锦红闻言目露不解,欲再问,锦瑟却美眸斜飞睨着她,掩唇笑道:“瞧三姐姐,发钗都歪了,怨不得老夫人总说三姐姐是皮猴呢。”

锦瑟抬手笑着给姚锦红扶了下发钗,姚锦红便不好再问了。

此时,老夫人带着众人迎了江安县主,方回到锦绣堂落座。

江安县主不过四十来岁,梳着朝云近香髻,只在髻侧插了一排大小不一、质地极好的羊脂玉梳。她通身穿戴不见有多华丽,却透出一股低调而沉敛的华贵来。

老夫人与江安县主同坐在靠轩窗的山形镶云母靠背罗汉床上,却不敢托大,微侧着身子以示尊敬。

江安县主见她略显局促的样子,便笑道:“下月是老父大寿,我回庆阳拜寿,不想前两日下了场大雪,便被困在了此地。昨儿太阳是出来了,可我那个不孝子却邀了友人登云屏山去了,到今日还没个踪影。我自己在客栈闷得慌,凑巧听闻老夫人这里热闹,便紧赶着来凑个趣儿。老夫人莫怪我不懂礼数才好。”

老夫人忙笑道:“哪里!县主能来,真叫姚府上下受宠若惊,令这锦绣堂蓬荜生辉啊!”

江安县主又与老夫人寒暄了两句,也与万氏打过招呼,便瞧向站在下面的几位少年,道:“可是府上的少爷们?真是个个一表人才啊!”

老夫人闻言,笑得合不拢嘴,忙谦虚了两句,道:“他们几个都不长进,若是能有萧公子十分之一的才学,老身也就知足了。”

方才是姚礼赫亲自送了江安县主过来,文青等几位少爷便一道来给老夫人拜寿。听老夫人这般说,二房所生的三少爷姚文科便忙带着四少爷姚文敏、五少爷姚文青和四房所生的六少爷姚文强一同上前给老夫人磕头,道:“今儿祖母寿辰,孙儿们一同作了一首贺寿诗,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姚文科言罢,双手捧上一纸诗文。雅冰忙上前接了呈给老夫人和江安县主鉴赏。

却见纸上用行书写了一首四句的贺寿诗,江安县主含笑念了:“教子以衷更教孙,懿行淑德仰慈云。蟠桃果熟三千岁,紫竹筹添九百春。”众人纷纷称赞,江安县主也点头,将诗作递给万氏,笑道:“这诗虽比不上少文为你作的那首《十福诗》,字却极出众,你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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