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后主高纬有个宠妃名叫冯小怜。小怜本是皇后穆邪利的从婢，因为长得美貌，又聪慧多艺，得到了高纬的宠爱。小怜擅弹琵琶，又能歌善舞，后主高纬整日同她在一起，坐则同席，出则并马，简直是形影不离，国家大事也都置之不顾了。
北周兵围晋州，高纬得到告急文书时，正在三堆围猎。他本想立即回师救晋州的，可是冯小怜却要再杀上一围，高纬于是不再去管晋州的危急，又同小怜一起围猎起来。有人听说小怜要求“再杀一围”，认为很不吉利，因为齐后主名高纬，纬围音近，是杀纬之徵。
等到高纬按照小怜的性子又杀过一围后，再赶到晋州，晋州城已经被北周兵攻陷了。高纬下令将士攻城，齐军挖地道，将城墙攻破一个十余步的缺口，将士们乘机蜂拥而上。可谁知高纬却又下令，让暂停一刻，召唤冯小怜来一同观看。这时候，冯小怜正在梳妆打扮，等到她不紧不慢打扮完毕，周人已经重新用巨木堵住了缺口，齐军也攻不进去了。
齐后主高纬和小怜对此居然毫不在意，城还没有攻下来，便又想着怎么去玩了。听说晋州城西石上有圣人迹，冯小怜提出要去观看。高纬倒还知道这里是攻杀的战场，恐怕过桥时遭到敌方弩矢，于是下令抽调攻城用的木料，赶造远桥，终于过去看了那圣人之迹。回来时桥坏了，直到深夜才回到营中。高纬和小怜这般胡闹，仗也实在打不下去了。可是高纬却称小怜有功，要将她从淑妃立为左皇后。使臣被派去取皇后服饰时，齐军已经为周师击败。高纬带着小怜狼狈而逃，来到洪洞时，小怜还没忘了对镜自美。有人喊：“追兵来了！”她才收镜再逃。逃跑途中，使臣已从晋阳取来皇后服饰，高纬不顾逃命，停下来让小怜穿上，然后才逃回到邺都。
这一对宝贝终于闹到了国破家亡。高纬被杀之后，冯小怜才感到了人世的凄怆。她被赐给了北周代王宇文达，尽管宇文达对她也是宠爱有加，甚至为了她差点杀掉王妃李氏，但是冯小怜却难忘高纬的旧情，她拿起琵琶欲弹时，琴弦忽断，她当即作诗道：
虽蒙今日宠，
犹忆昔时怜。
欲知心断绝，
应看胶上弦。
后来隋文帝又将她赐给了宇文达王妃李氏的哥哥李询，让她穿上布裙去和仆妇们一起舂米。李询的母亲恐怕留下她是个祸害，逼她自杀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