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有名,行必致命

村社道德的衰落。一个秩序平衡时,我们见到仁、义、礼、智,恭维亲切;当变局来临,落井下石,丧德丧节。连一床棉被都未手下留情的蟊贼,据父亲分析,一定是“巨子”近邻,否则怎能如此快地转移赃物?想当年,“巨子”的邻人,以攀附强人为荣,恨不成其看家狗。如果说强人入狱是自食恶果,乡人唾弃是无可厚非,但另一强人大宴宾客,来者多是貌似老实的村民。这些见风使舵者,才让人不齿。

在乡下,表面上,问候和寒暄依旧,但并非一团和气。我离家多年,刚很热情地和这些老乡打完招呼,背后就听到此人的种种不堪。彼此往来热络的,也有一些利益的冲突与绵里藏针的算计。我向来以善意揣度他人,尤其是乡人。过去,有上过私塾的老者,还能主持公道,常常弘扬和气与忍让的价值;如今,老者已去,大家唯强者与金钱是从,少了骨气和公道。

那些乡野“巨子”,开始分化;对金钱的追尚,已改变了大部分的人心。道德退位,经济领衔。在此大背景下,不论是乡村能人,还是一般农人,都感叹家乡的变化。铁路穿山而来,楼房遍地,泥巴和沙石路开始变身水泥路,免费为学生和村民服务的某基金会的车在村庄间奔跑着。这是近年来多的新鲜事,变化之集中,超过了过去的二十多年。粗野的胡来,没有市场;人心向钱,不分贵贱。这是一个秩序重整的年代,过去习见的粗鄙与蛮勇开始“文明”与精细化。山外的公益曙光也照临深山,过去乡村自生自灭地生长,如今能感受社会救济的温暖。

世情的变化,就在我最近几年的一次次探亲中剧烈地发生着,有向好的面向,亦有不那么好的变化。一句“沉沦”的感叹,太过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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