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后,胡适发表《自由主义是什么?》的文章,并在北平电台发表“自由主义”广播稿。从文本上看,二者大同小异。其中谈到自由的本意是解除束缚,自由主义在政治上拥护民主,讲求容忍,尊重少数人的基本权利。只有尊重自由,才可能进行和平的政治改革与社会改革。
他还说,反对党存在的理由有二:“第一是为政府树立最严格的批评监督机关,第二是使人民可以有选择的机会,使国家可以用法定和平方式来转移政权。”(同上,第727—728 页)这才是和平改革的康庄大道。
胡适诚恳地告诉人们:彻底改革、绝对正确的思路必然导致暴力革命和专制主义。从世界近代史上看,“凡主张彻底改革的人,在政治上没有一个不走上绝对的路,这是很自然的,只有绝对的专制政权可以铲除一切反对党,消灭一切阻力,只有绝对的专制政治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用最残酷的方法做到他们认为根本改革的目的。他们不承认他们的见解会有错误,他们也不能承认反对的人会有值得考虑的理由,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容忍异己,也绝对不能容许自由的思想与言论。所以我很坦白地说,自由主义为了尊重自由与容忍,当然反对暴力革命,与暴力革命必然引起来的暴力专制政治”。(同上,第739—740 页)
后来,他还应周鲠生、竺可桢两位校长之邀,分别去武汉大学、浙江大学讲演。在武汉住了三天,他讲演十次,噪子都哑了。当地报纸说: “他的讲演和他的清畅的文体,都可以表现出他的超人智慧和朴实笃学来,在今天中国我们有一个胡适,这是值得骄傲的。”(《胡适日记全编.7》第718—719 页)在浙大,胡适的讲演也是盛况空前。竺可桢在日记中说: “二点约适之在体育馆演讲,题为《自由主义》,听者八九百人。听者大部均驻足而立,但终一小时二十分,鲜有退者,亦可知适之演讲之魔力也。”(《竺可桢日记》第1183 页,人民出版社1984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