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和涂药的传说(1)

修道院中的修士们可以有荒淫无度的野举,贵族的后院更经常举办假面狂欢会。但是,他们却不允许民间的性事夹杂“渎神”之意。他们认为,凡是把性上升至超神的位置,那就是渎神。这从宗教裁判所惩罚巫婆可见一斑。

专门著述巫术的作家海恩里·奈斯海姆在其专著《魔法》中曾记载了一种“涂药”,它可以产生致幻的作用。他写道:“我利用一些机会恰好知晓了这种涂药的配制秘方,竟是使用人的胆汁、黑猫的瞳仁以及其他几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混合调制而成。”奈斯海姆在书中将这种涂药的神力渲染得很是神奇:“足可以影响自然界与天界的各种力量,打乱它们之间的均衡,制造一种更刺激的冲动,从而改变了人的习惯性精神状况,产生欲仙欲死的幻想情绪。”遗憾的是,奈斯海姆没有将人的胆汁和猫眼以外的那几种“稀奇古怪”的物质名称记述下来。我们只是从他的书中知道,这种涂药为巫婆所宠爱,常使用它去控制他人的身心。

不过,奈斯海姆的学生,另一位著名的巫术研究专家约翰·怀艾尔则记录了这种涂药还包括另外几种原料:“童子的脂肪、芹菜汁、狼草、颠茄,还要加混煤渣。”此外,怀艾尔还记录了另外一种巫婆常用的涂药。以毒麦、天仙子、毒芹、红黑芥子(芥子和鸦片花)、蒿苣、马齿苋和各种油料混合而成。

文艺复兴时期的巫术专家约翰·普莱托里斯在他的专著《布洛肯山的故事》一书中也叙述道:“巫婆将婴儿的肉用芥子、颠茄、香水草、毒蒜头等各种具有致幻作用的植物熬成汤汁,然后制成软膏。”巫婆将这种涂药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口中念念有词地念咒,顷刻之间就会得到恶魔相助,或飘升离地,或飞翔过房,或穿墙越窗,或钻进只有苍蝇才能钻过的洞孔,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以消失隐形。这样的邪术自然使人们目瞪口呆,甘愿臣服,情愿受巫婆摆布。这当然就冲撞了上帝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宗教裁判所,审判官常会以恐怖的刑罚来对付这些异端分子的巫婆,惟恐镇压不了她们的巫术。很自然的,审判官也会按捺不住好奇心,常常会详尽地打探关于涂药的细节。每当这时候,虽是已备受折磨的巫婆,仍会津津乐道地讲述涂药的神奇。她们会说,这些涂药能令人感到一股眩晕的快感和沸腾的欲望。28岁的巫婆玛丽·拉尔德被米兰宗教裁判所的两个蒙面行刑者剥光了衣衫,把她自己配制的涂药涂遍她的全身。审判官要亲眼看看玛丽是否会飞起来,可是玛丽在法庭上只是一阵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晕过去。蒙面行刑者又以温热难耐的融蜡浇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满地打滚发出一阵阵惨叫。这时, 两个蒙面人用一块黑布把玛丽包裹起来,扛上肩抬出去。这时,外面广场上人群已是蜂拥而至,围成一个圈,一堆熊熊大火刚刚升起。两个蒙面人直接将玛丽抬到高台上,然后扯开黑布,向人群展示狼藉满身的玛丽。接着,两个蒙面人把尚处于昏迷中的玛丽从高处扔进了火堆中心。

宗教裁判所的审判官在记录中有如下记述:巫婆玛丽·拉尔德承认她的涂药实质上是一种迷药,意在唤起人们的欲望。她如实坦白:“比起做弥撒,涂药使人们得到的欢喜和享受要大得多。”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恶,因为这是用人的肉欲来抵消对上帝的崇敬。

另外一名叫约汉娜·荻巴森的年轻巫婆也遭受了差不多的审判,她比玛丽爽快多了,她毫无羞涩地承认,她配制的名叫撒巴特的涂药所产生的快乐无法以言语表达,简直就是进入人间乐园。那欢愉与迷幻的时间短暂而迅速,一旦消失后,心中很是悲凉和空虚。当然,审判官是不愿听到“人间乐园”这个词的,他对约汉娜说:“我只好送你进天堂了,因为你已知道人间乐园,你还不知道有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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