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重大同学王某的护送下,从沙坪坝走小路,翻过歌乐山到了青木关。王某离去后,我到青木关中学住宿了一夜,在邹某的帮助下,绕开检查站、走了一段路,在中途搭了个“黄鱼”车离开了青木关。我在途中下了车,步行了一段路,到了荣昌大东街159号国鋕的住地。我向国鋕详细介绍了几天来所知道的情况,并仔细汇报了两次同上级张德明见面的内容、对话及上级指示。他告诉我,离开铁路新村后,当晚住在新桥适存高商,他怕按组织手续通知有关人员转移时,某个环节出问题,耽误时间,因此当晚设法通知了有关人员,他要表侄女屈义蒿到城里某处去找我,但没有见到。国鋕还让屈义蒿去通知成善谋同志转移,但没有通知到。国鋕在那样紧张、艰难的情况下,还专程到了璧山,给在那里养病的邓平同志报警,让他有足够的准备,并将身边极少的钱拿出一部分,给这位贫病交加的战友。当时,他没有把到璧山见邓平同志的情况告诉我,为的是保守秘密,不让我知道邓平同志住的地方。
国鋕的确是脱险了!他已经远离重庆。当沙磁区的同志得知国鋕机智、勇敢地逃出敌人魔掌的消息时,他们是那样的欢畅!适存高商学校里见到国鋕的同志,悄悄地向其他的同志报告这一喜讯时,都十分骄傲、自豪,他们说:“国鋕不只是机智、勇敢逃出虎口,而且他逃出虎口后想到的是同志、是党,他没有为自己的危险境地而惊怕,而是鼓舞同志们要勇敢斗争,要善于隐蔽!”没有几天,同志们听到了国鋕被捕的消息,大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当时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国鋕被捕传闻的细节,有的说他回到重庆找我被捕了,有的说被敌人跟踪了,有说是谣言。然而,国鋕的确被捕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当我4月14日在李子坝武汉疗养院同张德明会见之后,张德明被叛徒出卖,于1948年4月17日在北碚被捕了。这个市委副书记、国鋕的上级,在敌人的刑讯下叛变了,供出了国鋕的去向。徐远举从这个叛徒口里得知了刘国鋕的下落,简直欣喜若狂!当即同荣昌匪特通了电话,让荣昌方面做好准备,并亲自同二处特务作了详细、周密的安排,向行动组长漆玉麟作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