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爸看我们瞬间化干戈为玉帛,不失领导人身份地提出一句建议:“等其他同学来了,一起出去吃饭吧。”屋里顿时其乐融融,大家有说有笑,我和马小青交流了高考的答案。虽说现在交流也无济于事,但了解了解各地试题重合的地方也是很有意义的,我们一下就觉得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一直到天色都有点暗了,另外一个人也来了。她名叫徐佳,长着一张圆脸,皮肤有些粗糙,倒是长着一头的黑发,是我们省下面的一个县里的。我妈妈不改教师特色,一直絮絮叨叨地问徐佳是哪里的,家里是做什么的,有几亩田,有几头牛。徐佳红着脸,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心想,她大概是不好意思说,可能家里是县里农村的,便笑嘻嘻地立刻出言阻止我妈妈:“老太太,你查户口呢?不是说要准备出去吃饭了?”
“不是还有一位同学没来吗,所以妈妈才想让你和同宿舍的同学们熟悉熟悉嘛。”我妈妈脸上一红,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问得有点过头。幸好这时另外一个同学也来了,才替她成功解了围。她和我一样,身边也跟着爸爸妈妈,一家人大包小包的。她剪着一个樱桃小丸子一样的头发,个子也小小的,但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十分冷艳高贵。她妈妈在一旁来回帮她收拾着东西,另一旁,她爸爸走过去和我爸爸开始聊起天来,说的无非就是兄弟哪里人、在哪里高就之类的话。当我爸爸说到他是这所大学里的老师,孩子他妈却是教中学的时,我看到对方爸爸神色间动了动,连声称赞我家是书香门第。等说到自己时,只说自己一家都是生意人,言辞间多有闪烁。我最不喜欢这种应酬了,看了一眼马小青,心想,以后估计我只能和她说得来了。没想到马小青也对我看了过来,微微一笑,像是在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又证明了我的推断,场上气氛一片和睦,到付账的时候,不出意外是我爸爸埋单。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是金钱在很大程度上能检验出一个人的处世之风。
但当时我还没有这些意识,我只听到对方说:“我们家方欣欣就靠大家多多照顾了。”徐佳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但对方没怎么答理她,她有点讪讪,又走到我和马小青身边开始闲聊,无非就是高考前的那些岁月,倒不缺话题。
“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好好努力互相帮助,早日成为优秀的记者。”我妈妈总结性地说。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我和马小青就走上了同为狐朋狗友的不归之路。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就是一辈子。大学时的情感,当时以为容易,在长大的岁月中,才知道是这一辈子最珍贵的。
论贫嘴,我就是效仿冬日娜追刘翔的速度也比不过马小青,只能绕开话题,问她:“现在几点了?”揉着眼睛又看了看乱成一团的宿舍。地上到处都是乱扔的盆,里面泡着说不清颜色的臭袜子;牛仔裤也是东一条西一条,和内衣混在了一起;我的一双拖鞋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徐佳的柜子边,上面的塑料花都掉了一半。大四了,女生宿舍比男生宿舍也好不到哪里去。
“八点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间了!今天不是还要去电视台的吗?回头你台里的那个老姑婆又要找点什么来说你
了……”马小青果然中计了,开始了新一轮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