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国家,虽然私通款曲很方便,但真要结婚反而困难重重。”
“这也难怪。婚姻是终身大事,小至确保家庭健全,大至维持国家稳定。但是,如果对于婚外情不但给予容忍,还加以认可,那么婚姻就徒具权威而已了。卖淫这件事嘛,露易莎—”
“好了,艾略特,”布雷德利太太打断他,“你对于男女滥交的社会道德观,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艾略特这时提出了一项计划,希望阻止伊莎贝尔与拉里继续来往,这在他眼中实在太过逾越常轨。巴黎适合旅游的季节已近尾声,各界名流雅士都安排了海滩行程,或者准备前往滨海小城多维尔,再到都兰、安茹或者布列塔尼的古堡避暑。艾略特通常在六月底去伦敦,可是他十分重视家族,且对于姐姐和外甥女的感情深厚,因此本来盘算着,只要她们愿意,即使巴黎像样的人都走光了,他依然可以牺牲自己留下来,但是,他发现当前的处境能两全其美,既能替别人着想,又对自己方便。他向布雷德利太太建议,三人一起到伦敦去,那里正值度假高峰,而且伊莎贝尔只要培养了新兴趣、结交了新朋友,就不会再受拉里的纠缠。而且据报载,有位专治糖尿病的名医刚好在伦敦,布雷德利太太可趁此机会找他看诊,也替他们匆促离开巴黎找到合理的借口—假使伊莎贝尔不愿意也不好说出口。布雷德利太太答应了,她自觉摸不透伊莎贝尔,无法肯定她到底真如表面那样不在乎,还是把痛苦、气愤和难过藏在心底,故意逞强来掩盖伤心。布雷德利太太也只能同意艾略特所说,也许认识新朋友,去新环境里转转,对伊莎贝尔来说是件好事。
艾略特忙着打电话做安排。后来,伊莎贝尔跟拉里逛完凡尔赛宫回到家,艾略特就告诉她,已经替她母亲约好了,三天后要找那位名医看病,他已在克拉利奇饭店订了间套房,因此后天就得动身。艾略特沾沾自喜地把消息告诉伊莎贝尔时,布雷德利太太留心观察女儿的神情,只见她面不改色。
“太好了,真高兴你能够去找那位医生,”伊莎贝尔大声说,语气如平时那般直爽,“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啦。而且到伦敦走走也很好玩,那我们在那里要待多久?”
“再回巴黎也没什么意思,”艾略特说,“因为再过一个礼拜,这里的人都走光了。我希望我们一起住在克拉利奇饭店,待到这个夏天结束。七月期间有不少舞会,当然也不能错过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之后,还有古德伍德的赛马会和考斯的赛艇周。艾林罕家到时绝对会请我们一起搭帆船去看赛,而班塔克家则老是一大群人去看赛马。”
伊莎贝尔看起来相当开心,布雷德利太太这才放心,伊莎贝尔好像没把拉里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