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地里小监工 1

如果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的父母亲,我认为用“工作即生活,生活即工作”最贴切不过了。从早上天还没亮就睁开眼一直到晚上倒头睡下,父亲和母亲就一直忙着永无止境的各种活计,我和弟妹们从学会走路开始就成为他们的帮手,生活和工作对我们而言像是无法分割的,也许因为家里就是做工、吃饭、睡觉和玩耍的地方,到处都有要做的事,连梦里都是工作。

我从在码头寺庙学校上四年级的时候,便开始正儿八经地帮着母亲做事情了,就像当卖炒花生的小老板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合伙人。每天傍晚放学后,其他同学不是去玩就是在家休息,而我却要到火车站等着用火车从北碧府北部运过来的山货,不管日晒雨淋,也不管周一还是周日。送来的货不断增加,有时一天要送来一两百麻袋,我要帮母亲用推车把货搬回家,挑选、洗净后装麻袋,称重量——100公斤一袋,然后在麻袋上打上“堃发利”的标志,再交给曼谷的客户出口到日本。

我不到10岁时,父亲交给我的第一件工作是在收甘蔗的季节到离家二三十公里的几个甘蔗园管理将近300个工人,我的职责是管理工人,同时统计每块地砍下的甘蔗数量。后来工作又增加了以下内容:检查工人是否将甘蔗补种齐全,决定何时能砍伐,登记做账,支付工人工资,等等。每年11月至次年3月车子要进来把这些甘蔗运到塔玛咖县附近的糖厂,我还要维持秩序。收甘蔗的季节过后,我还要在播种期给工人们送食品、甘蔗苗和肥料。至于家里的地,我自己还要和其他工人一样亲自下地劳动,包括拔草、翻地、抽水浇地、施肥。甘蔗长高后,我还要牵着那条叫伊克的水牛来犁地,把甘蔗根部填上土,覆盖甘蔗的根部御寒,防止冬天寒风把甘蔗吹倒从而减少产量,这才算完成一年的活计。

而我不管太阳有多晒,雨下得有多大,即使脸和眼皮被锋利的甘蔗叶划破,手也因为锄头柄而磨出水泡,都不曾停止劳动,这是为了给工人做榜样,让他们知道尽管我是老板的儿子,也没有任何特权。我做这些不需要有任何人来说教,我视之为责任,是自己必须做的事,而且每次都是很乐意地去做。

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黄竹园,离我家约10多公里。地里到处是绿油油的甘蔗,里面有一栋小草屋,屋顶用芭蕉叶编成。这里的工头叫瓦伯伯。这里有一部分地种着香蕉和其他果树,很阴凉。不远处就是帕潭东朗山,放眼望去风景十分秀美。

雨后初晴的时候,我喜欢沿着甘蔗地里的田埂向前面的树林边走去,雨水渗入泥土里散发出奇异的香味,那是大地所发出的纯洁清爽的味道,这种自然美现在已经很难看见了。另外一种快乐是傍晚时分骑在水牛的背上悠闲地四处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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