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孩子的天性,有时我也想和其他同龄的小朋友一样出去玩,但我不能,因为做大哥的责任和义务在制约着我。开始我也觉得郁闷,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不用大人吩咐或者唠叨就能自觉履行职责,也许是因为我生下来就是老大吧。不过,弟妹们在我面前时好像很怕我,可能我没注意到,但外人却看得很清楚。弟妹们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往往很沉默,看上去都很有礼貌,虽然每个人的性格可能不同,有的能说会道,有的脾气好却不爱说话。正因如此,后来我开始放手让他们待人接物,出门在外也不太花时间和他们在一起,因为不想让他们太害怕我。
小名“印度”的颂吉是第一个我从小带大的妹妹,尽管我俩年龄仅相差一岁多,但我特别花时间照顾她,因为她从一出生身体就不太好,必须定期注射药物。有一次可能是用药量过大,她出现抽搐症状,加上当时医疗水平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她的大脑严重损伤,使她的学习面临问题,学习成绩不好。小学七年级毕业后,她就没再继续上学。
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当我们一起上学时,母亲总要准备午饭,像煮鸡蛋、咸蛋、炸蜥蜴、咸鹿肉、炸香肠和白米饭,有什么带什么,按量装入蛋黄色的饭盒让我和“印度”带到学校。开始是“印度”照看饭盒,有几次我去得晚了,“印度”已将饭吃得一干二净,没剩一点给我,我只能饿着肚子等到傍晚。我从不说什么,因为理解她的不正常。从那以后我就亲自照看饭盒,再也没有交给“印度”了。
“光头”威提是我的三弟,也是我唯一一个认真带大的弟弟。他出生的时候我5岁,那会儿母亲买了一辆四轮的婴儿推车,前面有空当正好放脚,我把弟弟放进车里推来推去。弟弟哭闹的时候我就把母亲事先冲好的奶瓶放进他的嘴里,但如果实在哭闹得不行,我便带着他到离家200米远的市场上找母亲,那里挤满了乡邻们开的店铺,像卖蔬菜的梅姐菜摊、华姐菜摊、列婆菜摊,梳婆杂货摊,还有一个炖鸡店是当地最有名的,店主把生意一直传给了子孙,叫泰国鸡肉店。
位于母亲咸鱼摊对面的是魏婶的杂货摊,卖蜡烛、爽身粉和干槟榔。每次我带着弟弟去找母亲的时候,如果身上很邋遢,母亲就带我们到魏婶店前的水池子洗脸擦身子,水池旁有一棵巨大的杨桃树,枝繁叶茂,树下很阴凉。母亲给我们洗澡的方式是把水倒入盆中,将我和弟弟扔进去泡澡,然后扑点爽身粉,既清凉又不黏糊,很吸汗。
威吞小名叫“肉坠”,是我的二弟,但我没怎么带过他,因为岁数相差不多,加上那时已经有了保姆帮忙照顾。其他的弟妹如小红(威帕威)也好带,不调皮。等到了威汶,他非常黏我,如果我去哪儿把他扔下不管,他一定会大哭大闹。威瓦也没什么问题。颂帕塔尽管爱哭鼻子,很任性,但也很好带。颂哈泰比较爱撒娇,作为幺女她凡事总要先考虑自己。最小的弟弟叫威素,他在我去中国台湾留学前一个月才出生,是唯一一个我没能看着长大的弟弟。记得小时候如果有人碰到他的身体,他一定会哭闹,碰他的人少不了挨父母亲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