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他的无间地狱(10)

礼教约束对他而言是废话,一天一地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会在意旁人的眼光了。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不管对错,肆无忌惮。于是,就在这样一个深夜,她看见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唐易,精致、热情、惊心动魄。

拖鞋被他踢到了一旁,赤裸的双脚和地板亲密接触。他只穿了件衬衫,扣了两三颗纽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刚刚从情爱战场抽身而退,整个人仿佛还残留着情事中的余韵,透着她的气息,配合拉丁那独特的妖异舞步,一步一惊心。

无法形容那个画面。

她没有见过比他更妖娆更懂得诱惑的男人。

一个人若要表达自身,可以用的方式实在太多,他却偏偏要用这样一场幻觉来说话。世界上最可怕的即是幻觉。要知道,一切情事的开端,都是幻觉。她知道再看下去,就会被这一场幻觉拉进去,脱身不得。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离开,可是她不知为什么,脚步不听使唤,就是不愿走。好像冥冥中有种力量在告诉她,除却这一次,她再无机会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唐易。

这个人,狠起来摧枯拉朽,爱与杀都被他做到极致,爱和不爱都沉重得无人承受得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热情起来,也有柔软。她一直相信,拉丁是人控制和运用自身肢体的一个极致,放纵与沉醉的极致,真正的自我释放。

她看见他的身体在旋转时软得不像话,看见他垂手的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静默下来,看见他带着挣扎的舞步就像是被绑在正与邪的分界柱前,令人靠近不得畏惧不得,也看见了他抿紧唇藏了多少话不能说。

纪以宁看湿了眼睛。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呢。

夜深露重,一个人开舞的那一瞬间,他是怎么撑过去,与孤独开战的?

最后,她静静退出,关上书房的房门,不打扰他一个人的世界。回房,心再难平静,她终究没忍住,给一个人打了电话。

即便是深夜,唐劲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也依然温和:“以宁?”

“是我,”她抱着电话,心如擂鼓,“今天对唐易来说,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陌生的唐易。

“你不知道吗?”唐劲诧异地反问,“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啊……”

她一下子懂了。

难怪,难怪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那样温柔的一面。原来,他不是不会爱,只是爱得太深,存心让所有人都看不见。

她太善良,他无意中被她看见的另一面一直留在她心里。尤其记得他一个人独舞的样子,那种华丽到极致也杀伤到极致的表情,精准到每一个细节,让她忍不住猜测他是否也曾身受重伤。从此她就产生了无助,再不知该如何保全自己。

大爱临头。

有谁可以,成全她这场感情的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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