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去之后,商陆依旧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在厨房做饭。
厨房很小,最初,宫屿没有走进去,而是环着双臂倚在门边,冷不丁地问:“你和夏医生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没有啊!”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把削了皮的土豆洗净,捞出来放在案板上,“怎么会这么问?”
“你说谎,我都听到了,他劝你甩掉我这个累赘是吗?他心疼你是吗?”宫屿加大了声音,并未发现现在的自己眼里的妒火多么炽热而旺盛。
“你想太多了。”这时,商陆开始切菜,她原本刀法熟练,土豆在案板和她的手里的刀下很快成片、成丝。然而,突然一片阴影笼罩过来,那时的宫屿已经有一米八多了,他一钻进来,本来就小的厨房就显得更拥挤,而此刻他站在商陆身边,一瞬间挡住了她的光,宠辱不惊的女生在他靠近过来的时候突然一慌乱,刀便切到了手指上。
她飞快地咬着牙,咬住了下意识的惊呼,将流血的手指藏到身后,宫屿却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而是咄咄逼人地看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隐瞒了我什么?”
“我让夏医生帮我们留意一下工作。”商陆在他的压迫下感到有点窒息。
“只是这样?”
“嗯。”
“我会自己去找工作,把这段时间欠你的都还你,你没必要去求他帮忙。”他保证道。步步紧逼的身子也终于松懈下来,退了两步,她依旧“嗯”了一声。他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准备放过她,却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你的手怎么回事?”
由于手被切破了皮,没有及时包扎,血汩汩地往外冒,已经流了满手,有的血液甚至顺着手指滴在了地板上。
他有些惊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出厨房扔在沙发上,声音是一贯的暴躁带着恼怒:“切到了手指怎么不说,你哑巴了吗?药呢,药放在哪里?”
家里根本就没有治损伤的药,他翻箱倒柜只找到一块纱布。他大概是第一次帮人包扎伤口,手有点轻微的颤抖。那本是一双握剑的手,修长,漂亮,掌心有茧。
好不容易包完之后,说:“走,还是去医院。”
商陆摇了摇头:“一点儿小伤,不碍事,不用小题大做。”
他低吼:“什么小伤?感染了破伤风会死的。你不是怕死吗?”
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又差点儿吵了起来,但最终医院没有去成,宫屿主动揽下了做饭的责任。他哪里做过饭,而这里又连一本像样的食谱也没有,食材本就简陋,工具比食材更简陋,最终以他将厨房弄得乌烟瘴气差点儿着火最后吃泡面告终。
经年以后,宫屿在新加坡开往马来西亚的游轮上对一名海姐说起这一段,只觉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粗陋的,快乐着,而他当时却全然未觉。
也有过闹笑话的时候,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去买菜,商陆让他买苦瓜,结果他买成了西葫芦瓜。商陆随口问了句:“没有苦瓜卖吗?”
“这不就是苦瓜吗?”他额头上3根竖线。
“当然不是,你不知道苦瓜外皮有锯齿吗?”商陆无语。
“我还以为那些锯齿都是你切出来的。”他倒振振有词。
商陆觉得不能再跟这个外星人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