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好意思答道:“玉姐说我体子虚,不让我做工。”
我问了他好多事情,他总说玉姐讲要他这样,玉姐讲要他那样,我觉得真奇怪,这大个人了,怎么玉卿嫂一径要管着他像小孩儿似的呢。
走到我们后园门口我和他分手时,我又问他道:“你喜不喜欢看戏?”他笑着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常常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我带你一同去。”
他嗫嗫嚅嚅地说:“恐怕——恐怕玉姐不喜欢呢。”
唉!又是玉姐。
我一进到房中就跑到玉卿嫂面前嚷着说道:“喂,你猜今天我跟庆生玩些什么?”
她放下毛线答说不知道。
“告诉你吧!我们今天去高升看戏来,金燕飞的——”我兴高采烈地正想说给她听,哪晓得她也没答腔,竟低下头织她的毛线去了。我心里好不自在,用力踢了她的绒线球一下嘟囔道:“这算什么?人家兴兴头头的,你又来泼冷水了。”
她仍旧低着头淡淡地答道:“戏园子那种地方不好,你以后不要和庆生去。”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她从来没对我这样说过话呢。以前我去看戏,她知道了没说什么,为什么和她干弟弟去她就偏不高兴了呢?
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