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不在。”陆宸和轻咳两声,勉强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顿时,手机里没了声音,但仅隔了几秒钟方才那个尖锐又犀利的声音又传来:“你是哪位?我女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不知道。”手机就这么莫名地被塞过来。
“小偷?!”
“显然不是……”
“不是小偷!等一下,她昨晚跟你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吧……”陆宸和的脑袋快速运转着,他现在在医院里,昨晚闭眼之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是她,应该是她送他过来的吧,至于这个手机也应该是她的吧。
“小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手机号多少?跟我女儿什么关系?”
“鄙姓陆,陆……”他的话没说完,手机便被夺走。
“谁让你接我电话的?!”侍漪晨气势汹汹地抢回手机。她只不过去上了个洗手间,一回来就远远地看见陆宸和拿着她的手机在打电话,昨晚才对他萌生的恻隐之心和怜悯之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一斧子劈死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动?!”
没等陆宸和解释,她扫了一眼手机来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居然是老妈。她狠瞪了一眼陆宸和,拿着手机匆匆向病区外的电梯间走去:“妈,是我。”
电话里,侍妈妈清了清嗓音问:“刚才那个声音听上去沙哑又磁性的男人是谁?”
“我客户的未婚夫。”侍漪晨淡定地说。
“你客户的未婚夫?!”侍妈妈一听,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八度,“你居然告诉我,七夕夜你跟你客户的未婚夫待了一晚上?你们这都是什么人?都在干什么事啊?我没教过你,破坏别人家庭那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吗?”
侍漪晨就知道母亲听后一定会是原子弹爆炸的反应,连忙解释说:“哎,妈,事情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龌龊。我有个客户让我把婚纱送到她未婚夫家里。她这个未婚夫住得很远,在经济开发区,再开二十分钟车程差不多要到M市了。哪知道到了那里才知道她未婚夫病了,昏倒在地。你从小教我要见义勇为,做个好人。当然不会见死不救,所以就把他送进医院,然后我就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上。确切地说,除了他以外,我跟N多护士、病人待了一晚。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拍几张照片发给你看看。”
侍妈妈听了半信半疑:“好好的七夕夜,你客户不跟她未婚夫过七夕,跑哪去了?她未婚夫病了,为什么你不找她?他的家人呢?怎么要你送去呀?”
“我哪知道?我客户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未婚夫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那鬼地方偏远得放一枪连只鸟都打不到。”说到这里,她就有气,“哎,妈,我在英国那几年都没有折腾个什么幺蛾子出来,这在国内能干什么?就算再饥不择食,我也没必要挑别人吃剩的东西?我真的是去送婚纱。差点把正事忘了,我要去跟她未婚夫收钱去了,晚上回家再慢慢跟你说。拜拜,挂了。”
没等侍妈妈开口再想问些什么,她就迅速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侍漪晨长长地舒了口气,捏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发颤,虽然跟母亲说的话是事实,但那只是事实的一半。她跟她客户的未婚夫,可不只是单纯的客户关系。
她捶打着脑袋,昨天晚上趴在病床前她内疚了一晚上。她内疚的不是因为将陆宸和气晕进医院,而是因为客户唐小姐。昨晚将陆宸和送进医院之前,一路上都在联系唐小姐,但唐小姐的手机一直关机,甚至刚才她上厕所前还拨过唐小姐的电话,也依旧关机。为此她感到不安,心中纠结着唐小姐取消订婚宴是不是跟她有关系,虽说没有当场抓住她,但说不准是因为发现那晚上的事,所以才取消了订婚宴。要真是这样,她真是罪该万死了。
她咬着手指,该死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是她客户的未婚夫?她行事做人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能跟客户有什么感情纠葛,而今却是跟客户的未婚夫有了肉体上的纠葛。该怎么办呢?俗语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回真是要遭天打雷劈了。一定是老天看不过眼,所以她才会厄运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