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3)

文章的标题,毛泽东建议改为《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这篇文章原来打算作为《人民日报》社论发表。4月4日上午,毛泽东把它改为《人民日报》编辑部文章,并说明:“这篇文章是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讨论,由人民日报编辑部写成的”。毛泽东决定,这篇文章当天晚上广播,4月5日见报。因为米高扬率领的苏联代表团将于4月6日到达北京。

《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一方面肯定苏共二十大,“非常尖锐地揭露了个人崇拜的流行”,“表现了党内生活的高度原则性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生命力”;另一方面在承认斯大林的确犯了严重错误的同时肯定斯大林,说他是“犯了几个严重错误而不自觉其为错误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对斯大林作了三七开的评价,意在力求公正评价斯大林,回答因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在国内外引起的混乱。

《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对当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重大问题发表独特意见,也是中苏结盟以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在理论上不指名地公开表明同苏共中央的不同意见。苏联《真理报》转载了全文。

三 列席讨论波苏风波的常委扩大会议

苏共二十大在各国共产党内部造成极大的思想混乱,在社会主义阵营各国更激起了社会震荡。有些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被攻击为“斯大林分子”,由于国内国际各种矛盾的积累,引发了社会动乱。在东欧国家中,苏联与波兰、匈牙利之间的关系早就紧张,苏共二十大后不久,6月下旬,在波兰发生波兹南事件,接着发生10月波苏风波;10月下旬,又爆发了匈牙利事件。

1956年10月19日,即赫鲁晓夫强抵华沙对波兰横加干涉的当天,苏联驻华大使尤金向刘少奇递交了苏共中央关于波兰问题致中共中央的通知。尤金说:波兰党中央内部对一些根本政策问题发生严重分歧,他们准备改组政治局。苏共认为,波兰存在脱离社会主义阵营、投入西方集团的危险,为阻止波兰局势向这方面发展,他们派了一个代表团去波兰。10月21日,苏共中央又通知中共中央说,波兰局势极为严重,要求中共中央派一个代表团去莫斯科商谈。

当天晚上,毛泽东主持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专门研究波兰问题。胡乔木出席了这次会议。会议结束时已是22日0时45分。毛泽东立即约见尤金,答复同意派代表团去莫斯科,并表示了中共中央对波兰问题的意见。尤金走后,常委扩大会议继续进行,决定由刘少奇、邓小平、王稼祥、胡乔木组成中共代表团于23日赴莫斯科。代表团任务是以调解人身份劝和;方针是着重批评苏共的大国沙文主义,同时劝说波党顾全大局,总的是劝他们协商一致,达成协议,巩固波苏友谊;方式是分别与波、苏代表团谈,不参加他们两方面的会议。

22日晚上,毛泽东主持召开政治局会议,再次讨论波兰问题。胡乔木参加。会后,毛泽东又一次约见尤金,胡乔木、吴冷西参加。毛泽东对尤金说:看来波兰还不像马上要脱离社会主义阵营、加入西方集团。他们要改组政治局似乎是坚决的。对于这种情况,苏联方面到底采取什么方针?无非一种是软的办法,一种是硬的办法。所谓硬的办法就是派军队,把他压下去,比如武装干涉;软的办法是劝告他。劝他,他不听,剩下一个就是让步。他要改组政治局,就让他改组,承认哥穆尔卡为首的中央,同他打交道,在平等的基础上跟他合作。他不是要独立要平等吗?就让他独立,跟他讲平等。这样,就可以争取到波兰留在社会主义阵营里面,留在华沙条约里面。尤金回去后立即打电话将毛泽东的这番话报告赫鲁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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