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也最可笑的东西。
那些日子里我关掉手机没有参加任何的聚会,我独自一人去了韩国的济州岛,
“宫雨晴,毕业的时候我们去济州岛看海吧。”
那是他曾对我说过的看海计划。
下飞机的时候旅行团的导游来接我,那个皮肤黝黑的东北女孩子絮絮叨叨地与我套近乎,海岛城市的空气让人一瞬间就变得慵懒了。
大海就在眼前了,而我还在不争气地想着,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现在又会怎么样。
而如今我只能在msn的签名上写: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你真的跟我说过这个看海计划吗?也许包括回忆都是会撒谎的,可数字是真实的。
一年前九月二十八日,我们分手了。
记忆之所以如此清晰,因为那正好是我们在一起整整四百三十天纪念日。
四百三十天有多长,我没有认真想过,但总比二十八天长吧。
那些日子里翻来覆去听孙燕姿那首很美丽的歌,《我怀念的》,在无声处忍不住捂着被子痛哭,因为我知道你仅仅认识那个叫作宜妍的女孩二十八天。二十八天对我而言仅仅是对一个人刚刚熟悉的开始,而你却因此离我而去,挽起她的手没有再回来。
而现在距离那一个惨淡的炎夏过去了多久,我好像已经忘了,似乎就是从那一个夜晚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就要从此永远地说再见,再也没有机会回头。
我站在窗前看着你越走越远,漫天的星星陪着我一起看着你,见证着我们的离别。
我知道,当你牵起她的手,你将永远不可能再爱上我,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替我改变这个结局。因为我了解你,你不是随便做出决定的人,即使二十八天听起来又疯狂又可笑。
爱情就是这样一件疯狂的事情。
没错,再见了夏瑞,上帝要把我对你的“爱情”置之死地而无法后生。
秋天就这样搅拌着离别的回忆过去了,仍旧是静悄悄的,松山大学里迎来了下一批学生,生龙活虎犹如当年的我们。校园爱情仍旧在上演,冬天来临不动声色,清晨总会遇见迷迷蒙蒙的霜降。
想着,新生活也许就要来了。
春节将至,每天骚扰我最多的事情还是聚会,接到祁周给我打来的电话时,我正在家里整理相册。与夏瑞有关的所有物品都被我在那个分手的九月二十八日烧掉了,却在不经意间掉落了不怎么注意过的那一张:
照片里大家在KTV嬉闹的场面很清楚,那是我生日的时候拍的,蛋糕抹在我们的脸上,那时候的日子真是很甜,而无意间被摄入画面的那高举的双手是夏瑞的吧。他的手很好认,钢琴专业的人手指都修长。
他的每一个指关节仿佛都是我最熟悉的,我曾与这双手十指相扣,但如今我却似乎即将忘记他手心里的温度……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活蹦乱跳起来,打破了我此时的懵懂。
“雨晴,晚上去唱歌,钱柜二楼……”
“有没有点新花样?每次总是唱歌唱歌,你知道我是不喜欢唱的,为什么还非要我去呢?”
“来吧,”祁周的声音沉了下来,“是有人让我约你的……”
“谁啊,告诉他,宫雨晴——我要为——人——师——表——了,别再乱打我主意。”
“嗯……是夏瑞,他回来了。”那一头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虚。
我想起在那个黯淡的夏季,我曾经当着祁周的面一边倔强地抹着眼泪一边对天发誓再也不想看见他。
“是吗?”陷入了沉默,但沉默并不代表什么,就像是我也知道他这次回来也并不代表什么一样,“是他要找我吗?”
“是……他说他有话跟你说。”
“嗯,”我回答,“那晚上见。”
为什么要见?
不知道。
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要见面?
还是不知道。
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见一面?
或者只是想问一句,你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