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舌尖传来一阵异样的痛楚,他几乎是猝不及防的,下意识的便用力推开她!
她居然咬破了他的舌头!血丝,弥漫在只剩痛楚的口腔内。
她被他一掌推到池边上,后背硌的生疼。嘴角,正挂着一丝嫣红的血水,眼底,却是丝毫不掩饰的欢快与自在!
萧锦彦有些狼狈的纵出水面,不多时,她也被人强行拉了出来。
李德全尖锐的嗓音里有着十分的恼怒,他指着柔嘉厉声呵斥道:“贱婢!你居然敢伤了王爷的万金之躯!简直是罪该万死!”
而萧锦彦此时已经披上侍从递上来的衣衫,紧紧地抿着自己受伤的舌尖。他招手示意人将她带上前来,未待他开口,她已然挑眉说道:“萧锦彦,你以为这般践踏在我身上,便能找回自己昔日失去的一切么?你——真正是个十分的可怜之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他忽然伸过来的两指紧紧地握住了下颌。他用力那么的大,以至于她都能听见自己下颌处骨骼的咯咯作响。
只是他终究没有用力捏碎了她的下颌,片刻之后,他强忍痛楚,低缓地开口说道:“傅柔嘉,你可知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柔嘉不惊不惧地看着他,待到他松开手指之后,才回道:“萧锦彦,你自知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这些年以来你不择手段,费尽心机想要出人头地,你可问过你自己,而今得到的一切是否令你感到开心?亦或者失去的那些才令你更加留恋?你如今做了南齐的摄政王那又怎样?你心中无爱,怨恨与痛苦却有增无减。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权倾天下,可你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爱你你也深爱的亲人来与你分享这一切!你之所以这般拼命地践踏我,说到底,不过是不甘我曾拥有过你不曾拥有的一切!萧锦彦,你说这样的你,怎能不让我觉得可怜?”
“你!”他骤然俯身下来,逼近她的眼前,森冷的眸中翻涌着阵阵戾气。
两人对视片刻,他忽然勾起唇角一抹阴冷的笑意,继而以些许沙哑的声音对她低声说道:“傅柔嘉,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啧啧,果然,你跟其他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说完之后,他忽又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秀丽的景致,似有些兴致盎然地说道:“不过你也有些过分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本王将你留在王府中,便是真等着你回心转意?真是天大的笑话!本王说过,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历来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两个月后,东晋的金吾大将军孙元靖将会带着他的妻妾来我南齐拜访。想来你也知道,这孙元靖如今最最宠爱的一个小妾,便是你母后——昔日的北秦皇后,凌佩缜。本王今日见了你,忽然有个绝妙的想法,你说,若是本王届时将你一并送与孙元靖为妾,那么,到时候你们母女俩岂不是可以在同一个男人的怀里共聚天伦了?啧啧,这主意想来也真是不错。本王且等着,看看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死鸭子嘴硬?亦或者,你要不要当着众人的面来求本王饶恕你这个卑贱的奴婢?”
傅柔嘉显见被萧锦彦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震住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是了的,自己便是在摄政王府的浣衣房中终日操持苦役,可也零星听到过一些关于母后的消息。
据说她在洛都沦陷的那一日,便被献给了东晋大将军孙元靖的帐中。至此,成为孙元靖的宠妾,依旧享受着昔日的荣华富贵。
而就连北秦旧宫人口中说出这段话时,那语气里也是含着十分的不屑与鄙夷。世人都说她堂堂一介北秦国母,在亡国之后居然委身仇敌,实在是不要脸无耻之至。
只有闻言缄默的柔嘉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母后辩解着,不,不是那样的,母后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母后她不是那样的人!
见她面露怔呆愕然之色,萧锦彦这才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他心中沉吟片刻,最后转身走出了一段路,对身后跟着的李德全道:“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将她押入苦役司,着人好生看管着,在孙元靖进京之前,可不能叫她寻了短见。否则……”
李德全听着主子那话里的意思,连忙应道:“是,王爷请放心,而今苦役司那边本来就看守严密,奴才再传了您的旨意过去,断不会有什么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