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遇,人生若只如初见(8)

萧锦彦也不纠缠,只是侧身避让之后,在柔嘉经过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恭维话语。

“此次来秦,见到公主之花容月貌,果然是——当得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什么?”

柔嘉原本已经走出了几步路,闻言却又扭头过来。不想,那身影已经举步离去,仿佛丝毫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一般的。

“你们可听见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柔嘉只觉得满心不安,看着那快速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其后有幽幽冷香袭来。而细品他那句话,更是让她觉得心头一阵发凉。

见公主有些惊惶的模样,身边的嬷嬷便开解道:“不过是三皇子殿下称赞公主美貌罢了,公主,时辰快到了,咱们还是先上去吧。”

傅柔嘉哦了一声,心里却越发觉得疑虑和忐忑。待走到凌月台上的时候,见着天边那一轮圆而皎洁的月亮,她才静了静心神,自侍女接过香支,跪下开始对月祷告。

此事自齐国使臣回国之后,柔嘉也渐渐忘却了。因着凌后的百般宠溺,她在秦宫中的日子也愈发的肆意而欢快。待三个月后,九月初九的那天,齐国再度遣人来中京帝宫,这一次,却是正式的交换婚书,并昭告天下,秦与齐两国,缔结了姻亲之盟约。

而秦帝与凌后也决定为玉峥公主另改封号,经礼部和三司再三细思之后,最后定下来的封号,为金晽。

那段时日,凌后虽忙碌不堪,却也派着身边的女官跟着女儿,除了不许她出现在金晽公主与华妃母女眼前之外,其余的事情,倒也由着她去。

柔嘉自是有些不解,她不知道母后缘何对华妃母女戒备这般深。但身边的教引嬷嬷都十分隐晦地告诉她,大抵是因为她的缘故,金晽公主才远嫁齐国,而她出现在华妃母女跟前,只会刺激的她们更加失衡愤怒而已。

而柔嘉闻言只会又有多一层茫然,她问道:“可是母后如何告诉我,是金晽姐姐自愿嫁去的齐国?这件事,怎么你们个个都有不同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嬷嬷们一听这话,方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连忙告罪,只说一切便如皇后所言,自己只是胡乱嚼舌而已。

如此一来,柔嘉心中更是不安。她本是十分活泼好动的年纪,因为此事,却开始时常独自一人发呆出神。但凌后不许她去见金晽公主,身边的人自是严守此令,即便是她闹了几次,最后仍是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

最后,是直到金晽公主出嫁之后,柔嘉才找着机会,亲自问了自己的母后。

凌后自然只会说,一切都是金晽公主的本意。更何况自己将华妃从冷宫里赦出来,还晋了她的份位,也算是对金晽公主背井离乡一个莫大的慰藉。

话说到这里,柔嘉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嬷嬷所说的一切竟然是真的。自己不愿意远嫁齐国,却连累同父异母的姐姐做了替嫁之人。再想起那晚见到萧锦彦时,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她更是心底由衷地不安而懊恼。

自那以后,柔嘉就知道,自己此生是亏欠了姐姐静姝的。只是此时的她未曾料到,假以时日,自己需要为这份亏欠付出那样惨痛的代价。

时光冉冉,金晽公主出嫁之后,秦宫又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华妃持着女儿做靠山,屡屡在宫中挑衅犯事,但因着有凌后的百般忍耐遮掩,总算是波澜不惊地度过了这个新年。

开春之后的阳春三月,齐国便有来使送来一纸喜讯。原是金晽公主傅静姝怀上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而按照名分,这孩子既是嫡子,又是太子萧玉盎的长子。

若金晽公主能一举得男,便是稳稳地奠定了她太子妃的地位。如此这般的好事,真正是叫一直悬着一颗心的秦宫众人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故而消息一经报上来,就连秦帝也亲自往华妃宫中把盏言欢。

而秦宫的宁静时光也在这期待中一日日逝去,这年九月初三,金晽公主在齐国东宫产下一名健康的男婴,此子出生之时,据说红光漫天,笼罩在东宫上空久久不散,相师皆称其有大贵大吉之兆,是以自出生之时起,便备受齐帝与献皇后章玉恩的宠爱。

三个月后,恰逢金晽公主之子百日宴,齐帝在宴会上下旨册封此子为皇太孙,赐名昊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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