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非常完美》有人疼没人爱的章子怡

金依萌导演、章子怡制作并主演的《非常完美》,是一部难以说清楚但一看就明白的电影。因为它用了太多花巧的视觉元素来增加趣味,用了太多的意识流叙事来增加转折,用了太多的略带超现实意味的道具来装点氛围。

但凡当代都市题材的影片,只要我们稍加留意,就能发现北京、上海或者某地的地标,然后一串相关的地理知识和风情民俗就会从脑子里蜂拥而出。但在《非常完美》里你看不出是什么地方,甚至是不是当代都有点儿难说。举例来说,生活里的出租车带有鲜明的地域色彩,北京的“现代”,上海的“大众”,武汉的“雪铁龙”,然而这部片子里的出租车,完全不是某款大街上常见的车型,就连出租车上的顶灯也是搞怪的三角形。影片的色调冷眼看去挺平常,多看几眼就会发现并非纯天然,其造型和用光与法国电影《天使爱美丽》相似,与现实世界保持了若即若离的梦幻感。

《非常完美》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女孩子失恋了,她拼了小命、使出浑身解数去夺回男友。按照最俗套的爱情定律: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打碎的爱情也不可能破镜重圆,开始呈死对头状的两个人一定是天生一对。这部电影正是讲了这么个一顺到底的故事,它之所以顾盼生辉,是因为“活在想象当中”。

在周星驰的《长江七号》里,周小荻准备带着七仔去上学,他美美地设想了功夫小狗打败拦路恶犬,又帮他取得跳高、游泳、跑步的优异成绩。现实却是七仔被恶狗咬得遍体鳞伤,它也没有化差等生为优秀儿童的能力,情急之下还喷了小荻一脸臭臭。因为剧情的转折出其不意,反差的出现全无先兆,观众笑得满地找牙。在《非常完美》中,章子怡扮演的苏菲每次都想好了锦囊妙计,并在想象当中非常完美地实现,而在实践当中每次都出了岔子,不得不落荒而逃。这一扬一顿、虚虚实实之间,笑料就奔流不息,故事就摇曳多姿。爱情电影离不开分分合合的基本模式,但有了抖枪花的本事就能让人刮目相看。

能算在惊喜范畴内的还有:章子怡终于把自己“邻家女孩”化了。以往,我们在银幕上看到的国际章永远在跟人发狠:不是在沙漠里和马贼开战,就是在情场上和花心男人较真……我们甚至把这些咬牙切齿的形象当作了演员本身,认为她是一个永远挺着小胸脯子的铁人。这一次,章子怡做了个普通女孩,周围一圈人都很疼她,她却因失去爱情痛彻心扉。她虽然创意迭出,可一点儿也不能控制局面;她总想夺回主动权,其实弱弱的让人心疼。我甚至觉得,一直不演电视剧的章子怡其实是变相地演了把电视剧,因为苏菲身上明显带有虐心偶像剧的气息。

林心如不再瞪着仅次于赵薇的大眼睛扮纯情,这一次她很风骚,很春情。姚晨是成熟的搞怪高手,她只用了《武林外传》和《潜伏》的三成功力,已是片中最招笑的角色。范冰冰演了个浮躁不端的大明星,这符合人们对她的想象和定位。如果做花瓶能做得一路上位,又何苦要做演技派呢?

《非常完美》是一部“放下”的电影,章子怡放下了巨星范儿,喜剧电影放下了恶俗调笑的气质。它和后来的《失恋33天》暗通款曲,悄悄地确立了中国“小妞”电影的品相。它轻松斩获了9000万元票房,从容引领着年轻观众的欣赏趣味。当然,《非常完美》并不完美,片中的男人面目可憎、行为拧巴,而结局也有些草率直白,难以触动情弦。但无论如何,这部小清新之作的出现,对中国电影市场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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