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会作死的吉祥物(7)

陶瑾然捂住脸,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羞涩:“可能是奴才比较聪明,在那群笨笨的太监里面显得鹤立鸡群。”

薛英暮撇过脸去,想尽力无视此人的无耻。她环顾一周花朵,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奴才喜欢菊花。”陶瑾然认真地道。

“哦?为何?”薛英暮饶有兴致地问。

陶瑾然含着讨好的笑,说:“因为奴才今日看了太后赐给奴才的画,然后不小心发现太后曾穿过绣着菊花的衣裳,奴才被那样子亮瞎了眼,是以决定往后最爱的花一定就是菊花,而且一定是太后身上的菊花!”他一气呵成地说完,气都不带喘一下。

“小陶公公。”

“是。”

“哀家的父亲,薛老将军一生最爱的也是菊花。”薛英暮对这个早年战死的父亲有一种溢于言表的敬爱与怀念,她低下头,淡淡地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陶瑾然从薛英暮的声音中听出了若有似无的失落与伤感来,有些不是滋味地安慰道:“菊花孤高自傲,坚毅不屈,就如同薛老将军的为人。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薛英暮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漂亮的双眼眸色暗沉,说:“今天是哀家第一次听一个太监吟诗。”

“奴才也是第一次听太后吟诗。”陶瑾然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

“哀家还以为,一个没念过私塾的太监不可能会吟白居易的《咏菊》。现在看来是哀家错了,陶公公真是给哀家不少惊喜。”薛英暮向前慢悠悠地走着,脚步轻缓,明明是一句愉悦的话,话语里的压迫感却越发沉重。

陶瑾然继续嬉皮笑脸,嘿嘿道:“奴才叩谢太后暗夸我有才,奴才是真没上过私塾,只不过以前在御前伺候的时候,听那些大人们文绉绉地念些诗啊词啊,奴才记性好便记住了。让太后惊喜了,奴才真是惶恐。”

薛英暮不再走了,只是回头看着他,陶瑾然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任由她随意打量。

薛英暮悠然道:“你适才说叩谢,现在可以开始了。”

被欺压的吉祥物:“……”

嗷嗷嗷,太后,您这么丧心病狂,薛老将军知道吗?

薛英暮到底也没丧心病狂地让陶瑾然真的跪下来叩三个响头,两人只是一路走回了积善宫。

小银子给薛英暮呈上燕窝,一边观察太后的表情,一边苦兮兮地道:“陶公公伺候得太后娘娘可还舒服吗?要是那小子不长进,奴才就去提点提点他。”

说是提点提点,实则是教训教训。那小陶子才来几天,太后就带着他去见柳大人,想当初他小银子可是费尽了心思才讨得太后的欢心和信任的啊!

薛英暮横扫他一眼,也不追究他话里的犯上之嫌,只义正词严地道:“永安宫出来的人,皇上总会多留几个吩咐,与其让别人将有些事情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倒不如去哪儿都带着他。”

小银子眉开眼笑地直哈腰,就知道他小银子不是那么容易失宠的人嘛。

未几,海青也从外悠闲地赶来,瞧那一脸的神清气爽,与柳佩轩相处之喜自是不必多说。

薛英暮喝几口燕窝,瞧着她,语气不像与陶瑾然说话时那般冰冷,反倒带着几丝戏谑之意:“小青,你我主仆多年,我居然今日才发现,柳大人对你不一般啊。”

海青咬咬嘴唇说:“太后,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欺瞒,还是不是故意与他眉来眼去?”薛英暮眨了眨眼,笑道,“哀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若真对他有意,哀家便去与皇上说,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

“不……不是,太后别……”海青两只手匆忙地摇着,脆声道,“奴婢是九岁进的薛府,只是九岁之前,在柳府也当过几天下人。今日柳大人见着奴婢,只是与奴婢叙主仆之谊而已,完全不存在男女之情的。太后莫要误会。”

薛英暮看着海青极力辩解的样子,又想起了柳佩轩那副必有所图的模样。终究是年轻气盛啊,有些事情还是由当事人自己说破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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