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的孩子》 两代人的寻找

前往某个地方,寻找完全的孤独,寻求心灵上的空,让自己成为一个超然于一切观念之外的人。

——杰克·凯鲁亚克《达摩流浪者》

在一次企业家的游学课堂上,短短的四天里,光子最后被全班100多人推选为最绽放的学员。她很少抱怨,更不指责社会和他人,说起话来,总是面带微笑,充满正能量。我从小就讨厌这样的人,他们往往是班主任的宠儿、教育体制的走狗,以及祸害同班同学的纳粹,在我看来,纯粹的善和纯粹的恶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光子一家五个孩子,她是老大,其他几个分别在澳洲、英国和法国留学,上的都是名校。这跟父亲的教育有关,作为一个从农村建筑工地干起,开过车马店,当过铸造厂技术员,养过奶牛,目前是北方三线城市的资源行业老板,他的国际意识出奇地强,从小就告诉他们地球村的概念。当初光子在国内报考大学的时候,莫斯科大学和英国的一个学校曾录取了她,但是出于一种愤青的想法,她决定去日本帮助民间维权第一人王选打官司。

从小语言天赋突出的她,在日本待了8个月就拿下了日语一级,剩下的4个月里考上了日本的四所大学,其中包括东大。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有日本哈佛之称的庆应大学,那里一年只招36个留学生,1000个中国人能出来10个。去日本的时候,家里只给了30万日元,很快钱花完了,光子不好意思问家里要,于是开始打工,与此同时,她还拿了四份奖学金,一个人支撑起了自己四年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

开学典礼上,新生们都正值人生最好的18岁,大学把毕业了50年的校友们请回来,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场景,大礼堂里黑压压地坐着的是黑发的小孩们,台上则是白发的老头老太太。典礼结束后,两代人搀扶着在校园里散步、照相,有的老人走之前将全部遗产托付给了学校,刚进校的学生从中感受到了属于庆应人一辈子的骄傲。

毕业典礼上,学校又把毕业了25年的校友请了回来,意思非常明确,即这些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从此开始,需要照顾和提携后辈,当时就有几个老板捧着鲜花欢迎光子入职。尽管日本的失业率一直居高不下,但庆应的毕业生从来就只有择业的困惑,而无就业难题。在日本的大企业里,每当入职典礼结束,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庆应帮”就开始互相招呼聚在一起。

同样是18岁,光子已经成了天之骄子,可她的父亲当年由于家里有六个兄妹,家庭环境很差,他只得放弃了考大学教书的愿望,转而去公社当砖瓦匠养家,一干就是两年,之后的三年还开起了100多亩的车马店,身兼会计,专做过路马车驴车的生意,一驾马车收5毛钱,一天能收100来块钱,几间房的大炕上加起来能躺100多人。

虽然环境不同,可是两代人其实都是在进行原始积累,一种是财富上的,另一种是思想上的,而且他们都有饥饿的鞭子抽打着,只不过一个被动,一个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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