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自我,赢了世界又如何,这是一句我很喜欢的话,并把它作为我生命的座右铭。类似的话还有很多,比方说,活了大半辈子,才发现自己白活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我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有些学生问我为什么总是讲古人的故事,可以不可以讲一讲现代人的故事。其实,并非不讲现代人的故事——事实上我也经常在讲。但学生为什么会这样问呢?这看似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却透露出当代人的一种心态:唯有潮流的思想才是对自己有用的。
其实,我倒以为,那些先哲们所说的话,不一定不与我们的生活不相关。相反,他们的思想还能为现实的我们给予积极的启迪。譬如,“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汉书·东方朔传》)正所谓,水太清鱼就没办法生存了。同样的道理,一个人对他人要求过于苛刻,看待问题过于严厉,就没有人能与他共事,就像水过于清澈养不住鱼儿一样。
失去自我,赢了世界又如何。这样的话并不陌生,可能很多人还经常挂在嘴边,台湾歌手林志炫也曾以此意演绎了经典歌曲《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我曾经从事的工作与媒体有关,因此,时常有机会去采访。在我采访过的人中,或者再广泛一点,在我接触过的人中,有失败者,有成功者,也有平淡如常者。每当他们对自己的经历或者现状发表看法时,他们都会说一句很经典的台词: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我在想,这样的话后面蕴涵着怎样的生命焦虑。
那么,我们不妨来重新“翻译”一下“人在江湖,生不由己”的含义,看看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实际上,他们是在说“自己在一个并不理想的路上打拼了很久,然后,有一天突然醒悟却发现自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重新来过。
写到这里,我突然忍不住想插上一段话。在2012年的同学聚会上,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同学都如约而至,席间,我们各自谈论当初的理想和现在的状况,如果单纯从金钱的多少来看,我应该是他们中间混得最差的,如果从理想的实现来看,我是最幸运的。因为,我是唯一一个与当初理想没有背道而驰的。人活一辈子,能让理想实现并快乐地活着,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参加聚会的同学们都发出相同的感慨:你真是太幸运了。是的,就算你们认为这是在夸夸其谈,我也毫不在乎,只要自己幸福快乐就行。
回到刚才谈论的问题上,经过重新“翻译”后,我们发现这样一些问题:首先,从成功励志的角度分析,这应该就是没有完成生命赋予你的使命,上天把你安排进入到一个非你航行的路线上,你的精力和才华都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去了。其次,从当下幸福感的角度分析,这应该就是将生命的关注点放在了不该执著的地方去了。于是,他们很少体会到当下的幸福感觉。尽管,他们可能衣着华丽,事业很成功,并且,越是事业成功的人,其表现越明显。他们忽略了家人,忽略了自己,就算他或者她身边的人三五成群,艳若迷离,依然抵不过内心的空虚和落寞。
从上述的两个角度综合分析,我们会发现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即错位。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造就了他们无法去享受当下的幸福感呢?在我看来,他们忽略了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感受,轻视了真正幸福的生命本质。为什么总有亿万富翁捐献出自己的大半财产,或者全部,是他们顿悟了自己生命的本质,看清楚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