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好的爱匠,而我,只是初次经历身体之欢的女子,有些茫然,又倔犟地要跟他上路。
终于,唐卡停下来,闭上眼睛,发出沉沉喘息,额上汗滴下来,滴到我的脸上,唇边,咸咸的味道,两个人的身体都已湿漉漉,像两条刚被打捞上来的鱼。
还是有点疼。唐卡依旧抱我很紧,我轻轻推他,让他松开我,我需要起身处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唐卡吻我一下,翻身,瞠目结舌。他那样惊异,我竟是处子之身。
抱住我,唐卡落泪。“拂朗,是我不好。”
“你没有不好,”我抚摩他的眉,他的鼻翼,他的唇。“唐卡,是我愿意。我爱你。”
终于说了这三个字。在这样的时候。
唐卡的头埋在我怀里,手指在我身后更加纠结,那么紧,紧得我要透不过气。
抱了许久。
但是那晚,我并没有让唐卡留下来,在我处理完身体,换上干净床单和睡衣之后,我让他回去。
“我不。我舍不得你。”他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像个耍赖的小孩。
“我们来日方长。”我哄他,“你要乖,不在乎这一晚,我们有一辈子时间。”
“你说了算?是一辈子时间。”唐卡认真地问我。
“我说了算。”我拉他起来,帮他穿衣服,一粒粒扣好纽扣,拉平衬衣上两处的褶皱,拿了梳子,仔细梳他的发。
这一刻起,他是我的男人,我要疼爱他。
二十五年如野草一样生活的陈拂朗,骨子里也是个传统女人吧。在我将他的发梳理整齐,踮起脚吻上他面颊的时候,想起一句话:以后,我就是他的人了。
我是他的人了,我笑起来。
为什么笑?唐卡狐疑地略有紧张地看着我。
这孩子,我都是他的人了,依然患得患失。我拍他额头,“笑,是因为我快乐。”
唐卡松一口气,“拂朗,以后不要随便笑,不要吓唬我。你保证。”
被他逼着,举起右手保证过,他这才依依不舍地走。
计算他应该走到楼下,我过去窗口,果然,他站在楼前,那棵唯一的梧桐树下,又在用力仰着头朝上望——书上说,如果一个男人在得到你的身体离开之后,还肯回头,那么,他是爱你的。
书上的话有道理,唐卡,恨不能一直回着头不走。
他是爱我的。
直到我探出身去冲他摆了手,他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我一定要让唐卡走,如果我留他住下,那么,他的母亲会将我的行为当作挑衅,会认为我是故意,会怨恨我。虽然,我挑衅了,她让唐卡速回,还说了关于教养一类的话,我却偏要留了他到这一刻。但是我还是留下余地,让唐卡回去。虽然我同她,再无可能坐下来平静谈判,更无可能友好相处,但是,我不要她怨恨我。我太知道这种关系,唐卡同她,世上最深的血缘,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切断。她可以看不起我不尊重我甚至以那样高贵的姿势侮辱我,但是我,永远都要敬重她,不说她是非,向她妥协——他是唐卡的母亲,至亲之人,我要自己记住这一点。
然而,战役不过才拉开序幕,姜荷的讨伐、唐卡母亲的驱赶,都只是开始。
三天后——只是过了三天,早上,我去到公司,沈落便发了信息过来:拂朗,抱歉打扰你,请过来一下。
他甚至没有打内线电话,而且异常客气。
感觉应该不是为工作的事。
我过去沈落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