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礼物(3)

“我,我这是在哪?你是谁?”

冯·施耐德费力地问道。

“哦,是在我们家的牧场,我叫伊丽莎白。你跌伤了,伤得很重。别多说话,别多想,先好好养着。”

这时候,伊丽莎白的父母也闻声走过来,俯下身子:“孩子,你刚才昏过去了,现在醒过来就好。”冯·施耐德看到两个鬓发已经有些斑白了的关切慈祥的老人的面容,便想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却起不来。

“别动,快别动,躺下,好好休养!”伊丽莎白的父亲劝道,“大雪封山,也不知你到底伤情怎样,我们已经打电话,镇上的医生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等他来后作出初步检查诊断,再来决定是想办法送你到城里的医院,还是就在这里休养。”

医生顶着风雪来了。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外伤较重,身体多处肌肉和软组织受伤,有淤血、肿胀和擦伤,但幸好没有骨折,内脏初步检查也没有出现问题,主要是在猝不及防中跌倒而摔得昏厥过去。大夫给他上了跌打损伤的外用药,留下了一些口服的药,并建议就在此静养,继续观察一段,如果顶着风雪进城,一路上颠簸,反而不好。

大夫走后,伊丽莎白将冯·施耐德搀扶起来,斜倚在床上,开始给他喂药。当她用汤匙给他喂药时,贴近他的身体,他在闻到药味的同时,还闻到一阵阵从伊丽莎白身上传来的少女的体香。这种味道,绝不同于周旋于冯·施耐德这名贵族少爷身边的众多的贵族小姐或者富商大贾家的富贵名媛整日价涂脂抹粉后发出的那种有时竟然令人作呕的气味,而是如同雨后放晴时,空气中的一派清新,或者如同春天在草坪上割草,生发出的那种令人心旷神怡、充满新奇与清香的味道。

“快吃药吧,吃完药好躺下休息。”伊丽莎白低下了眼睑。冯·施耐德这才发现自己总在盯着人家女孩看,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也奇怪,这可是自己从来也没有过的,以前,在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面前,他从来就骄傲得像个白马王子,仿佛自己就是紧闭花蕊的一朵花,虽然招蜂引蝶,却从来都是居高临下,看不上那些个蜂儿蝶儿。

“我怎么到的这里,是你们救的我?”

“先别问了,养好伤要紧。”伊丽莎白莞尔一笑。但是她看见冯·施耐德又要张嘴,知道不告诉他,他心里不会踏实,于是说道:“是你自己太特殊了!我牵着马去往滑雪场送木炭。哦对了,我哥哥就在滑雪场,滑雪场有我家的股份,虽然下着雪,但我们生活在阿尔卑斯山里,生活在山谷的牧场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何况越是这样的天气,山上越冷,没有了御寒用的木炭怎么行?但是,山道上可没有其他任何人,我知道,我哥哥肯定也会关闭滑雪场。但是,我正牵着马在路上走着,却忽然发现从山道上飞出一个黑点,速度就像一只飞翔的雨燕,也像一支箭,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我这才看清是一个人,是一个在滑雪的人,而且,是滑行在滑雪场外面!那地方我太熟了,哪能在那里滑雪,不说陡峭曲折,那里虽然表面上与滑道上一样,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但它松软的雪下面尽是大大小小的坑窝,没有人能够从那里稳稳地下落!于是我大喊起来,为的是引起滑行的人注意。原来那个冒险滑雪的人就是你!”因为冯·施耐德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伊丽莎白打趣地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你这个逞能装英雄的人听到了没有,反正是,我一回头照看马匹的时候,你这个人影没有了,吓了我一跳,仔细一找,才发现你已经冲下来好远,正在顺着山坡往下打滚,我就赶紧松开马的缰绳跑到山脚下去截你。我们都有这个经验,能根据跌落的方向和速度估计出跌落的人可能会在哪里停住,这样可以更快地救助。”伊丽莎白愉快地扮了个“鬼脸”,却说道,“当时你那个样子确实把我吓坏了,虽然我同哥哥在滑雪场中也救过别的人,但他们没有你跌得那么重,而且你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赶紧将马唤过来。对了,我这匹马可灵了,它侧伏在地上,它拱着你,我架着你,才把你扶到马背上去。要不是这匹马,我一个人哪能将你扶上马,从冰天雪地里把你拉回来,拉回我们的牧场,拉到我们的家?”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