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哑巴和瞎子的跟踪游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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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日,初夏每天把脸埋在被子里,八月盛夏时节,她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她已经没脸见香绍谨了,如果他对她妈妈说了实话,她更加没脸见她老爸老妈和父老乡亲了。

幸好香绍谨什么都没对她妈妈说,把这件事扛了下来。

初夏的妈妈回来后说:“我骂了他一通,他答应我三天之后就搬走。初夏你放心,以后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除了妈妈,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香绍谨马上就要搬走了?

初夏心里害怕得要死,她跑去找他,她想在他临走前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她抓住他的手,他却一点一点将她的手掰开。

他素来平和的脸上青筋暴跳,他是真的恨她。

然后第二天,人去楼空,他离开了临水楼。

那是八月发生的事,而现在,才十月末。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可是她每次想起来,总觉得隔了几个世纪。

心底隐隐的羞耻和疼痛让她想回忆又不敢回忆。

星期六,张骁骁她们拉初夏一起出去买衣服。初夏是从来不买衣服的。她所有的衣服都是由她妈妈寄过来。

所以每次出去逛街,别人最喜欢找她,因为她可以做拎包工。

话说那天,初夏跟着张骁骁她们下了公交车后,发现云起楼就在这条路前面不远处。

她的脚步一下子定在那边。

张骁骁在前面使劲儿地叫她:“初夏,快点,再晚就赶不回去了。”

“你们先走吧,我去前面那条路上看看。”

“那边不都是些画廊之类的吗,你去那边干什么?”张骁骁疑惑地问。

“嗯,我有个亲戚在那边,今天路过去瞧瞧他,好了啦,你们快走吧,不然赶不回去了。”

她们在路口道了别,刘淇她们手挽着手,嘻嘻哈哈地朝前面走去。初夏则飞快地朝那条街上跑去。

云起楼就在那条街的角落,背山临水,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湖泊,银杏树高大挺拔,满地金黄的落叶。

初夏站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上次在这里摔了一跤,不知道这里的人认不认识她。

也不知道上次香绍谨有没有认出她来,更不知道他还恨不恨她……

初夏躲在一棵老银杏树后面,矛盾又犹豫。

有人进去又有人出来,这里进出的人,看上去个个洒脱飘逸,再看看自己,唉,她真的好自卑。

初夏正在那边自怨自艾,门口忽然转出一个熟悉的影子。

咦,拉布拉多犬,那是小布。

紧跟着小布出来的当然就是香绍谨。他穿了一双黑色的懒汉鞋,浅色的细亚麻长裤和衬衣,他没有拿手杖,拉着小布简单又随意。

出了云起楼,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布的头,小布很乖地朝一个方向走去。初夏赶紧远远地跟在他后面。

跟踪香绍谨的好处就是不用东躲西藏。

短短的一条街,香绍谨走了很长时间,因为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香绍谨每次都停下脚步,回应过去。

他的听力很好,记性更好,几乎每个声音都能辨认出来。

他会不会听出她的脚步声?初夏想到这里,赶紧又离他远了几步。

香绍谨带着小布来到一个半山公园,沿着山坡一路向上。草坪上零零散散地种了很多银杏树,有很多人来这里遛狗。

有个人坐在草地上拉二胡,初夏看到后,下意识地掏口袋摸零钱。

那人冲她摇手道:“不,不,我是在练琴。”

初夏正想跟他说声对不起,走在前面的香绍谨忽然扭过头,侧耳倾听他们这里的动静。初夏连忙闭嘴,朝那个拉二胡的人露出抱歉的笑。

“你不会说话?”那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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