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宋时雄 北上为演讲

北京大学的礼堂里。三九严寒的冬季,却抵挡不住学生们前来听演讲的热潮。知道今天有一位国民党党魁,民主斗士宋时雄要来演讲,一时间礼堂里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想来一睹这位党魁的风采。宋时雄刚上讲台,开始还议论纷纷的台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只见三十出头,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宋时雄,迈步走上前去。他儒雅知性的风采,立即引来了台下女学生们的一片哗然。“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朋友宋时雄。”宋时雄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阵经久不衰的掌声。宋时雄继续讲道:

同学们!西方文明只有几百年,而我们中国的文明有五千年。照道理讲,我们中国是有优势的,我们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可是,同学们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和西方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在中国,现在还有很多妇女仍裹着小脚,男人还梳着长辫子。男尊女卑,妇女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妇女没有自己应有的权利。再来看看我们目前面临的现状,中国旅顺,被国外列强强行

掠夺,占为己有,而我们的政府却坐视不管,任凭我们的祖国任人宰割,这是何等让人心惊胆寒啊!政府之无能,国势之衰微,国土之沦丧,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时代在发展,我们的思想也随之进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将民族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样才能真正使我们的国家富强,使我们的民族振兴起来。

只有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才能真正地使中国富强起来。这就是中山先生所倡导的三民主义,只有走民主共和制度,中国才能不被列强所统治。

目前,我们的政府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期,国之虚弱,可见一斑。同学们,我这次沿江东下,又一路北上宣传演讲,目的就是要在中国建立责任内阁制。

同学们要问,何谓责任内阁制?内阁制,是由议会中的多数党或者多数成员赞成通过的组织。内阁的元首,在多数党中产生,行使国家的实际权力。

如果有了内阁制度,我们的国家就不会再受少数几个独裁者来统治 ……

宋时雄向同学们娓娓道来,他耐心地给同学们讲述中国目前的现状。他鲜明的政治立场、犀利的言论风采,轰动了整个北京。

此时,在台下众多的师生中,一位身着中山装,儒雅中不失豪放,中等身材,年约二十的男子,正在台下聚精会神地听着宋时雄的演讲。听到激昂的部分,男子情不自禁地拍案称好。这位就是尹恒君,曾经留学日本士官学校数年,归国后,在四川军事编译科任编译科长。在留学日本的日子里,尹恒君接触到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也与当时在日留学的宋时雄有过一面之交。回国之后,虽然任职于军事科工作,但是他始终致力于民主共和、反

袁倒袁的事业中。听说宋时雄来北京演讲,尹恒君就慕名前来听

演讲。

演讲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演讲时而幽默、时而高昂、时而奋进,牵动人心。当演讲结束时,场上顿时沸腾起来,有学生当场就高喊:同学们!为民主而奋斗吧,制止袁世凯称帝!

一时间,同学们热血沸腾,意气奋发,纷纷上台,争相与宋时雄拍照留念。尹恒君坐在台下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微笑地看着宋时雄,当学生们渐渐离去时,他才走上前去说:“宋先生的演讲,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啊,太精彩了!”

宋时雄看到尹恒君,猛然想起了这位在日本留学时,有一面之缘的朋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您是恒君先生。”宋时雄竭力地回忆着。“是啊,宋先生真是好记性。那次在日本冲绳的时候,你还请我喝清酒呢。”“是啊,一晃都有六年了。尹君还好吗,现在在哪里任职啊? ”宋时雄边收拾着讲台上的演讲稿边问。“哦,我现在在四川军事编译科工作,与好朋友蔡锷来北京办事。听说宋兄要来北京大学演讲,我就慕名前来。”

正说着,一位端庄的三十左右的女子,微笑着来到了宋时雄身旁,在他身上加了一件棉马夹,关切地说:“时雄,穿上吧,晚上冷。”

宋时雄套上了棉马夹,介绍说:“恒君,这位是我的夫人莲英。”只见莲英微微一笑,颇有大家风范。“嫂夫人好。”尹恒君回礼道。宋时雄对妻子一脸歉意地说:“难为你了,这么晚还陪在我身

边。明天还有一场演讲,就不要来了,天气冷,安心照顾家吧。”“时雄你就别操心家里了,家里有我和王妈呢。你就专心把演讲说好,其他的就不用去想了。”宋时雄深情地看了一眼妻子莲英。“可歌可泣,原来宋兄后面有一位贤内助,真的好羡慕啊。 ”尹恒君说笑着。

“时雄深感惭愧啊!自从我任职于国民党以来,几乎天天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忙起来,几个星期不回家也是常事。这些年亏待了莲英,独自照顾家,还要照顾我。”

“恒君的朋友是蔡锷将军?蔡将军可是大名鼎鼎的云南护国军统帅,早有所闻。”宋时雄忽然想起尹恒君提起过蔡锷。“是的,蔡将军也是民主积极分子。他也不止一次地提及宋兄,他钦佩宋兄的胆识与学识。”“恒君过奖了,其实蔡将军才是我佩服的人。蔡将军不仅是统领军队的将士,更是一位民主斗士,真可谓文武双全啊!”

“你们二位都是我尹恒君学习的楷模。我想南有蔡将军的军力后盾,北有宋兄鼓舞人心的激昂演讲,袁世凯这皇帝是当不成咯。”

“可是,我们要面对的不是简单的人,袁世凯的后台势力非常强劲,甚至还有外援的支持。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我们现在所做的还只是刚刚起步。”

“哦,今日时候不早了,想必宋兄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有机会改日再谈。冒昧地问一句,宋兄来北京住在何处?”“投宿在一家旅店里。时雄不求豪华,但求有个落脚的床铺,睡个觉就知足了。”“宋先生还是多注意安全。”

莲英始终报以微笑,感激地说:“多谢尹君的关心,我们先告

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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