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们。买了些什么?”
“哦,一点点小玩意儿。”大卫打开了衣柜,把塑料袋放了进去。
“不要这么扫兴嘛,”奥尔拉坐了起来,“给我看看。”
“只是些小东西,”他低声说,“真的,奥尔拉。”
她从衣柜里把那个粉红色的袋子拿了出来。
“T恤衫,”他说,“还有贝壳,以及类似的一些东西。”
她打开了一件T恤,上面写着“牙买加”。“我们不在牙买加。”她说。
“罗南才不会在乎呢。”大卫说。
“那你给基林买了什么呢?”奥尔拉打开了一个方形的包装盒,顿时一脸惊讶。“相框?”那是一个纯银制的四乘四英寸相框。
“这不是给基林的,”大卫清了清喉咙说,“是给婕玛的。”
“婕玛?”奥尔拉瞪着他,“你给婕玛买了礼物?”
“我想她应该会希望得到些什么吧,”大卫说,“她喜欢照相。所以我想相框……”他看着奥尔拉望着他的眼神,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你给婕玛买了礼物?”她的声音中满是不信任。
“为什么不呢?”他问,“我想这算是一种礼貌吧。”
奥尔拉把相框扔在了床上。“为什么不?”她重复着,然后用手捋了捋头发,头上的珠子碰撞着发出声响。
“没什么特别的,”大卫说,“但是如果我给孩子们买了很多东西,却什么都没买给她,好像不太好。而且她对我们结婚表现得也很正面,另外……”他无助地耸了耸肩。
“你离婚了,”奥尔拉说,“她只能那样表现。”
“但她有可能不那样,”大卫告诉她说,“她可以在孩子的事情上做文章。”
奥尔拉叹了口气。“和我结婚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剥夺你和孩子接触的权利,”她说,“婕玛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
“我指的是她对待这件事的方法,”大卫说,“她让整件事情变得很容易,奥尔拉。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她。”
奥尔拉咬住了下嘴唇,然后冲他笑了笑。“大卫·埃内西,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像你这样的好人。”
“不能这么说。”他环住了她说,“你从现在就可以练习做一个好人,对我好一些。我肯定你有自己的方法。”
“我当然有,”奥尔拉甩掉了脚上的凉鞋,说,“让我向你展示展示吧。”
基林已经醒了。
大概四点半的时候,有只画眉在房顶叫个不停,那时她就醒了。然后她便开始睡一阵醒一阵,可是每一次都睡得很浅,而且次次都是惊醒的。
她看了看收音机上的时钟,已经八点了。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今天应该会很热,可现在还是暑假啊,她应该在床上多赖一会儿的。于是她依然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脑子里浮现出父亲和奥尔拉·奥尼尔在一艘大船上度蜜月的情景。
她一直在避免想到他们,但这实在是太难了。昨晚入睡前,她脑海中想的就是他们,今天醒来时,第一个蹦进来的还是他们。她的父亲和奥尔拉。她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就会周身不自在。是他引诱的她吗?还是她勾引的他?无论怎样,都是很恶心的事。
眼泪从她脸上滑了下来。母亲说即使没有父亲,生活依然可以过得很好。当然,这对母亲来讲也许是事实,但是基林并不确定。基林希望在清晨醒来的时候知道父亲就在家里,哪怕她上床睡觉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都行。她喜欢在提出任何要求的时候,父亲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大笑着说上一句:“当然没问题。”她想念他。别人可能觉得因为他住得很远,所以有一天她会忘记他。但他们不懂——他们怎么可能懂呢?他依然是她的父亲,她想念他。
婕玛推开了房门。“你醒了吗?”她轻柔地问。
“现在醒了。”基林坐了起来。
“我要去上班了,”婕玛说,“罗南今天会跟内维尔和杰克在一起。你问问他会去哪里,好吗?”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样做吗?”基林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