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有一个跟我一起长大的小女孩儿叫圆圆,她看起来胖胖的,有些性早熟的迹象。有一天,她突然和我谈起了感情问题,她说某个男孩是她最喜欢的,她特别希望那个男孩把她的屁眼儿捅烂。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这句话太有冲击力了,所以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我们家停电,我偏着腿坐在我妈腿上,跟我妈说:圆圆她喜欢一个小男孩还希望他把她屁眼儿捅烂。妈妈听了这句话,半天没回过神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说你不要跟这种孩子在一块儿,这种孩子不好。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好,因为我一说出那句话,我就知道这是一句坏话。我想圆圆当时也不懂,也许这就是生理的一种感觉,就觉得和某人好就意味着那个地方可能彼此会有关系。
长大之后,我发现圆圆希望一个小男孩把她的屁眼儿捅烂的话其实很有意思。
我和公渡先生谈起这件事,公渡先生说圆圆的话可以有多种理解。可以理解为她对那个被称作屁眼儿的排泄器官是极度厌恶的;可以理解为她对屁眼儿有某种生理上的快感体验;可以理解为她对男孩儿和屁眼在一起的结合抱有某种性幻想;可以理解为她有某种成为性受虐狂的优良潜质——当然,他还做了最悲观的推理:有人曾经摆弄过圆圆的身体,并给她带来了某种快感,这让圆圆印象深刻。这种事情一再发生,圆圆发现了这种痛苦与残酷中隐藏的乐趣,这个发现让她痴迷,进而形成了某种幻想。对圆圆来说,她对自己的生理结构完全一无所知,所以,圆圆用了个最简单的说法,就把这堆东西全都概括进去了。
公渡先生还做了一个最坏的估计,圆圆也许用最简单概括的说法,向我陈述了一个事实:在圆圆周围,有一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在徘徊,圆圆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一个牺牲品。这种感觉让她说不得,但出于可能是为尊者讳或是害羞的心理,圆圆只好曲折地说让一个小男孩儿来做这件事会更好。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想,我们就是在居心叵测的注视下茁壮成长,能在上婚床时还保持处子之身,这是一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