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沉没的海盗船的旧记忆(1)

睁开双眼,夕阳闪着光辉,太阳的一半在云海之中游弋,陌生的海边空无一人。

八岁的我独自走在海边的小路上,迷乱、忐忑。

“这是在哪儿?我不是在学校的长跑测试中突然晕倒了吗?”之前好像还在疾驰的救护车上,脸被氧气面罩捂住,几乎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可是睁开眼怎么竟到了这里?

与夕阳相呼应的红色铁桥名叫——天使桥。

这时候在天使桥巨大桥墩旁的平地上,只见一群身型高大的男生围成了一圈,中间站着一个瘦高的红发男生,头发红得像极了现在的落日。

“你小子,真会装啊!”

“看到学长也不会笑一下?没长眼睛吗?”

“怎么,不说话?看见你的红头发就让人恼火!”

“你不会格斗,真是丢脸!”

“听说你老爸还是格斗家,你还算是他儿子吗?要么他就只是一个在家里种花的园丁!”

红发男生始终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嗤!”猝不及防重重的一拳。

“嗬,你竟然还躲过去啦?可恶。”那人露出吃惊的表情。

红发男生双手插在口袋里,稍稍一侧闪身,冲过去的另一个男生又一下子摔倒在地。

在一次接一次的较量下,红发男生始终保持着孤傲与冷静,没有求饶,也没有逃离。

男生们在挑衅无果后,恼羞成怒,竟一拥而上……

“糟了!”我躲在桥口的栏杆后。

只听见拳脚击打的声响,眼前的红发男孩已被淹没……

“还是快点找人来帮忙,有警察在就好了。”

我跑啊跑,四处找人,但没有一个行人,这个地方像是被真空了般,眼看着太阳就要下沉……

我望向天空,鼓足勇气,希望一切都还不晚。

我径自折回桥边大喊:“警察,警察!在那边……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可能是因为有意挑衅“做贼心虚”,这一招还真管用……

群殴的坏男生们急忙散去了。

突然,心脏袭来一阵剧痛,好似天空中有风送来耳语:“快!送抢救室!”

“铭铭!铭铭!”是父母在呼唤,一会儿声音渐渐远去……

思绪又回到天使桥边。

我走了过去,掏出一包纸巾。

“给!”

红发男生艰难地坐起来,抬头看着我,眼里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神情。

“我不需要。”他立马低下头,倔强地把眼光转向地面。

我用纸巾按住他流血的脑袋。

“……你若不需要,上帝要我来干吗!”

“噗!”他笑出了声,“你可不是天使。”

当我们相视莫逆,我看到了一双迷人的眼睛。

不久,血止住了。

“警察呢?”他嘴角坏坏地一笑。

“编的!”

“哈哈!谢了,小家伙!”

“什么小家伙?你多大?”

“什么?你才几岁?先回答我。”

“八岁……”

“噗!……听着,我比你大八岁,你得叫我哥哥或者叔叔!小家伙……”他弄乱了我的BOBO头。

他站起来,从高处牵起我的手。夕阳浓烈的余晖把我们的发丝镀成了金线,蓝色的海洋泛着金点,海风送来咸咸的味道。他与我相觑,彼此的笑容不带一点羞涩与陌生,充满了亲切与关怀。

我们走上天使桥。

“哥哥送你回家!”

“哥哥……我家不在这。”

“那在哪里?”

“另一个世界,我大概在医院的抢救室,现在……”我不知自己为何这么说,相信是一种未知的魔力带我来到了这个空间,但我似乎马上就要离开了。

“傻瓜……”他半信半疑地低下身来看着我,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瞧!那个浑小子!”

“敢忽悠我们?!”

“看怎么收拾你!”

天使桥的一端被又转回来的那群坏男生给挡住了去路。

红发男生急忙拉住我:“跑!”

落日下,我们朝着黑红色的山谷狂奔……夏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

“哥哥,跑不动了!”我大喘着气。

眼看着坏男生们追来,他扛起我就跑。

山谷中天气突变,雷电交加,暴风雨猛然袭来,我们被逼到了一处海崖边……

天空和海变得黑压压,霎时海浪翻腾,排山倒海。海啸掀起万丈巨浪顷刻淹没了整个森林……

一阵窒息,我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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