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何吩咐?青梅殷勤地凑上前道。
任瑶期道:"你过来伺候我穿衣起身。"
青梅赔笑道:"小姐,您要做什么吩咐奴婢一声就是了,还是不要起身吧?"
任瑶期装作没有看见她的视线,似笑非笑道:"本小姐要如厕,你也能替?"
青梅忙道:"那,那将小袄披上就是了。"
任瑶期皱眉:"你想让我着凉,还是想要我如厕的时候衣衫不整有失体统?"
如厕还要什么体统?平日里不也是这样的吗?青梅汗颜。
一旁的雪梨却是忙上前道:"小姐别生气,奴婢伺候您穿衣就是了。"一边还冲着青梅使眼色,让她不要多话。
雪梨伺候着任瑶期穿上了一件厚袄,又套上了百褶裙。
去把我那件猞猁皮的厚斗篷拿来。任瑶期吩咐雪梨道。
雪梨一惊,这是要出门的装扮?
小姐?您要出去吗?青梅已经开口问道。
任瑶期不理她,只看了雪梨一眼。
雪梨被她拿眼神一扫,不得不起身,"诶,奴婢这就去。"转身之前却是朝青梅使了个眼色。
青梅笑着道:"小姐,您要去哪里?您与奴婢说一声,奴婢好去安排。"
见任瑶期不理她,她眼珠子一转,"奴婢去给您准备个手炉,免得您出门着凉了。"说着转身就走。
站着。任瑶期淡声唤道,虽然只是轻轻的两个字,却是让青梅的脚步顿住了。
去把我那条有二百五十六颗珠子的长链子找出来。
是,小姐。青梅心里虽然极想去找朱嬷嬷报信,却不敢违拗任瑶期的话,忙去了梳妆台,不一会儿就找出一串由拇指盖儿大小的粉、白、金三色珍珠串成的长链子来了。
小姐,奴婢给您戴上?这链子太长,任瑶期戴的话要绕个三四圈才行,平日里她都是嫌累赘不戴的,今日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任瑶期却是摇头,"我嫌这链子土气,你给我改改。"
啊?青梅呆怔,"小姐要怎么改?"
任瑶期指着上头的珍珠道:"拆开来,一颗粉的,一颗白的,一颗金的这样夹杂着串。"
青梅又苦着脸去壁柜里找针线。
这时候雪梨已经将那件猞猁皮的鹤氅找了出来,见青梅还在屋子里没有离开,不由得皱眉。
任瑶期让雪梨给自己简单地梳了头,穿上鹤氅,就要出门。
青梅留下串珠子,雪梨跟我来。
与青梅对看一眼,雪梨犹豫了一瞬,还是赶上前去给任瑶期打帘子。
任瑶期这还是两天里头一次出门,外间的帘子一掀,寒风便裹挟着鹅毛大的雪花回旋着扑来,冰渣子打得脸上生疼。
即便穿得厚实,身上也还是暖和的,脸上却是瞬间就冻冷了,睫毛上沾了雪花,眨眨眼化开了一朵,模糊了视线。
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北地的风雪了。
小姐外头冷,还是回去吧?雪梨小心地劝道。
任瑶期没有理会,她将头上的风帽往下拉了拉,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正房走去,越往前走脚步越快,到后来竟是小跑了起来。
五小姐,小心地滑--雪梨在后面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