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关义山 4

关义山用手指理了一下胡须,说:“难!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想想看,当年范进中举后,一时疯癫了,叫都叫不醒,还不亏了他的丈人胡屠夫。胡屠夫一巴掌打过去,‘该死的畜生!你中了什么?’这样才把范进打醒。这位袁先生的病也差不多,只要见到他最害怕的人,再受一次惊吓,或许还能恢复正常。”

“难道叫那些恶鬼再来砸我的餐馆,再拎枪杀他?”李志民懊恼地说。

关义山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中医针灸可以提神醒脑,不如试一下。琳达,拿我的针灸布袋来。”

我们来到关义山的诊疗室,这里住满了病人。琳达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半途生了重病的难民。

关义山在袁文道的人中、百会、四神聪、内关和涌泉几个穴位,扎上了银针。我盯着闪闪发亮的银针,悄声问李志民:“有用吗?”

李志民指着我说:“你们啊,就知道问有没有用,有没有用,不试怎么知道呢?真的不行,我就学着那个杀猪的,给他一巴掌。”

半个小时后,李志民正准备替袁文道起针,前堂忽然传来琳达的惨叫声。袁文道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他一把推开李志民,高喊着:“枪……枪……无声手枪!”我听懂了他说的意思,对李志民说:“那些混蛋来了!”

李志民掏出一把芬兰刀冲了出去,迎面和一个日本人撞了个满怀。这家伙刚要举手开枪,李志民顺手将一根长凳砸了过去,跟着就把芬兰刀插进他的脖子里。

没等李志民把手枪捡起来,另一个家伙朝他开了枪,扑哧扑哧两声闷响。李志民手臂中了弹。他向旁边一滚,随手将芬兰刀扔了过去,刀正好插在这人眼睛里,他痛得捂着眼睛哇哇乱叫。李志民抱着他,冲破窗户的玻璃,摔到了外面。

整个诊所乱成一团,关义山大声说:“镇定,大家镇定,不要慌!”

袁文道脸上布满了恐惧,嘴唇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他哆里哆嗦地说:“这是英国的威伯利斯科特左轮手枪,斯科特左轮手枪。”

“瞎子,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我摇晃着袁文道大声问。

袁文道没有理会我,一个劲儿地喊道:“斯科特,斯科特左轮手枪,有问题……膛线歪了……撞针……”

这时,一个家伙对着袁文道就是一枪。我下意识地用身体一挡,子弹深深地嵌入我的肩部,我感觉一阵烧灼的疼痛。

正当这家伙准备开第二枪时,关义山对着他就是一棍子,打掉了他的手枪。

我顺手从袁文道的头上拔了根银针,对着这家伙的脸狠狠地扎去,他捂着嘴,慌忙地捡起手枪。我又朝他的腹部重重地踢了一脚,他痛叫一声,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我跟着追出去,琳达捂着伤口坐在地上,向我指了指:“他……他……向……那里……”

我顺着琳达手指的方向追过去,远远地看见这人朝公路边的一辆货车跑去,货车上接应的人不停地用日语对他喊:“快点,快跑!”

这时,几个巡逻的荷兰军人正朝这边走来。“德国人,德国人!间谍……间谍!”我用荷兰语冲着那几个士兵喊道。

那几个军人立刻跑了过来:“在哪儿?”

我捂着伤口,指着货车,用尽力气喊:“货车,路边的。”

这几个军人对刚跑到货车的日本人喊道:“别动!再动开枪了,听见没有?”

那两个日本人根本听不懂荷兰语,何况夜色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没有看清跑过来的是荷兰士兵。随即,日本人用手中的武器向士兵开了火。为首的荷兰军官向后一仰,被当场打死。这两个家伙又开了两枪,一颗子弹射进了一个士兵的脖子,他捂着喉咙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荷兰士兵开了火,货车火星四溅,一个家伙被打成了马蜂窝,倒在地上。另一个则伏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枪还击着。他的枪法很精准,几个企图向前的士兵,都被他打死。

很快,又有十几个荷兰士兵赶了过来,领头的是个军士长,他看见我捂着伤口站在路边,问:“开枪的是什么人?”

“是德国间谍,长官。他开枪打伤了我,还打死了你好几个弟兄。”我说。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