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救人 3

“这是隶属日本内阁的特务机构,成立于1938年,它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都设立有分支联络机构,是日本法西斯侵华的急先锋和得力帮凶。”我打量了这几个日本人,问,“你到中国执行过任务吗?”

“去……去……过,我们全都去过。”

我冷笑一声,冲着施坦因点了点头。“射击!”砰砰砰一阵清脆的枪声后,这五个家伙倒在土坑里。一个党卫队小队长拎着手枪,走到他们跟前,对着每个人的额头补了一枪,确定这些人已经毙命。

我拍拍施坦因的肩头,笑着说:“干得不错,施坦因先生,我会在希姆莱先生面前提及您的。”我硬塞给他两百马克。“拿去给弟兄们喝酒,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真是谢谢您们。”

我学着日本鬼子的模样,深深地向施坦因鞠了一躬。

半夜时分,特里斯科将我送到离德荷边境25公里的地方,临到分别时,我们都有些依依不舍。

特里斯科掏出酒壶,笑着对我说:“来,喝一口,歇歇气。”

袁文道在后座已经熟睡了,布兰特和科尔曼握着冲锋枪,警惕地望着四周。

我呷了口酒,问:“乔治,德国真的会把战争继续下去?”

特里斯科苦笑了一下,无奈地说:“德国人民是热爱和平的,是善良的,但是大家被希特勒这个恶棍上了魔咒,我们即将被拖入战争的深渊。第一次世界大战,我失去了两个兄长,战场上的血腥杀戮和战败后的凄凉生活,都是人类的悲剧。真没想到,曾经有巴赫、黑格尔、马克思、贝多芬、勃拉姆斯的民族,竟堕落到这种地步。我们没有反思,到底为什么战败,为什么要去发动战争,为什么遭此苦难。

“希特勒利用德国人好面子的特点,把大多数人蛊惑了,他将责任和复仇之火推给了当年的敌人。实际上我们也是受害的人,是法西斯主义的受害人。现如今连幼儿都被告知,杀人、破坏、消灭犹太人,是英勇而神圣的行为。每天都有几百万份报纸在重复着,叫嚣着这种疯狂的思想,号召大家这样做。真是疯了,智慧的德国人变傻了,他们的才智正在为一个暴虐的疯子效力。”

我静静地聆听特里斯科的倾诉。这位德意志优秀的儿子,日复一日,在秘密警察的鼻子底下,和自己的同志勤奋地工作着,等待祖国黎明的到来。他们坚定的信念和高尚的人格,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为能认识这样的人并成为好友而倍感自豪。

我在同这位拥有德国贵族血统的男子相处时,领教了他的幽默和刻薄,他对朋友无比的幽默,常常逗得我哈哈大笑。而对纳粹们十分刻薄,在这个贵族子弟看来,希特勒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奥地利中士,即使给他擦鞋他都嫌傻。用特里斯科的话讲,我怕他把我的皮靴当话筒了。

特里斯科说:“有些人老是觉得秘密警察了不起,我可不这样认为,他们都是愚蠢到家的笨蛋。知道吗,有人讲过这样一个笑话,一个外国女士离开德国时,被当做间谍,秘密警察叫她脱光衣服,然后搜了个遍。女警官非常兴奋地报告上司说,这个女士的屁股上有‘密写’。女士当场被逮捕,‘密写’也被照了相,胶片送到秘密警察总部进行分析判断。而事实是,这个女人乘坐火车前往边境途中曾上过厕所,为了卫生,她坐马桶时用报纸垫着,屁股上的‘密写’就是当天《法兰克福时报》上的东西。”

“屁股的密写……哈哈……哈哈……”我、布兰科还有科尔曼蹲在地上,笑个不停。

不一会儿,特里斯科仰望夜空,轻声说:“让我们远离战争吧,这是残酷的,非荣耀的行为。只能给无辜的人民留下难以咽下的痛苦,对所有的人来说,这是一种牺牲,生者的痛苦和逝者的消失。我希望正义的天平倾向我们,让人们不再杀戮,不再被杀,不再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置于毁灭之路。”

我轻声叹道:“是啊,倘若爆发战争,四处会是鲜血,是杀戮,一切理智的论断都被淹没在血海里。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用钢铁、炸药和杀戮来固执地消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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