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瞎子”疯了?4

我的思绪在悠悠浮动。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总是反复出现秘密营地的画面。那里的生活方式和作息制度基本是军事化的,比东方大学可紧张多了。每天很早起床出操跑步,吃过早餐就上课,一上就是5个小时,中间加一顿非正式的饭。上午的操课全部结束后才开午饭,午休后又是3个小时的操课。到了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打打球,练练双杠,各自温习功课和整理笔记。当然,有时还会突然加课,教员给大家讲一些特殊技能。我们这个“中国班”除了中国人外,还有朝鲜的同志,他们大都是在本国被日寇侵占以后流亡出来的,有的人已经在远东入了苏联国籍或成为侨民。对了,那句话叫什么,哦,我记起来了——一个布尔什维克,当他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且他有能力做的时候,他是没有权利死去的。这句话是东方大学的辅导员说的话,蕴含着深刻意义。我现在同样,不能就此作罢,不能抛弃袁文道。

忽然,我从风中嗅到了一股怪味,模模糊糊感到附近有危险。我从朦胧状态中清醒过来,一种像磷火一样的光点,在昏暗的空中忽明忽灭地闪烁。“难道又是幻觉?……不,不,这是狼,是狼!是这片林子里的野狼。”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闪着绿色光点,我睡意全无。耳畔听到了野兽丝丝的呼吸声,以及它们闷声闷气、恐吓人的怒吼声。它们的爪子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踩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这些家伙总在不断地移动位置,恰如沼泽地上的点点磷火。

狼没有走开,反倒越聚越多。我振作起来,掏出防身的匕首,但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从我心里涌起。我真的感到害怕。我背靠树干,握着匕首,给篝火添了些树枝,好让它更旺一些。

这时,狼越来越近,绿点形成一个很宽的半圆形,把我团团围住。这些家伙死死地盯着我,我能感到它们嘴里散发出贪婪的腥臭。

“这叫什么狼?只不过是一群大狗而已,它害怕火,不敢袭击我。”我安慰自己道。话又说回来,灌木丛里的狼究竟有多少?黑影越来越逼近,它们的身影越来越分明,绿光消失了,但我能看到它们小心翼翼的身影,听见有劲的爪子踏在枯枝上发出的噼啪声,喷出的粗气声以及磨牙声。倘若它们一起向我扑来,那怎么办?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我武艺再高,也无能为力。

我捡起一根木棍,把一件外衣裹在上面,点燃它。就这样,我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拿着匕首,在林子里同狼群对峙着。

不一会儿,黑夜发出淡淡的白光,附近的树木从昏暗中显露出来。

“天亮了!也许光线再强一点,它们就会被吓跑,被赶走……”哦,不,我看见一头额头突出的狼,龇牙咧嘴地从灌木丛里走了过来,它应该是头狼,狼群的首领。这家伙眯着眼睛,灰白的硬毛发出令人恐惧的亮光,从獠牙中急促地迸出一团团热气,肥大的腰身神经质地抖动着。整个狼群紧紧地拥挤在头狼后面不远的树丛里,一阵微风拂过,我嗅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时,篝火快要燃尽了,我手中的火把也被风吹灭。天空飘起了小雨。

突然,头狼将爪子往地上一顿,准备向我扑过来。嗖的一声,我手一挥,匕首准确地插入这家伙的脑门心。随即,我一脚将它踢飞,头狼如断线的风筝,轰隆一声,重重地砸在狼群里。

狼群惊了!强烈而又连续的噼啪声在林子中震响,狼嚎的回音沉闷地在森林里回荡,松树上的枯枝裹着露珠,纷纷落下。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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