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着你,都是一种窒息(6)

“薛亦楼?”

是俞致礼的声音,大概他等得不耐烦了吧,她这才惊慌失措地收拾起自己花了的妆容。

“薛亦楼,你在里面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马上出来。”亦楼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连掩饰都无需了,索性到时候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哭了,至于原因,她当然有不回答的权利。

俞致礼看到亦楼终于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的冷漠缓和了下。

“去个洗手间都这么慢,你属乌龟的啊。”俞致礼抱怨着。

亦楼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瞪向他,然后径直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可她没走几步,手臂就被重力扯住,不得不停住了脚步。她不去挣扎,也不转身。

“放手。”

“怎么哭了?”

“不用你管。”

“看到我就那么令你难过吗?”

亦楼冷哼,转过身看着俞致礼,说:“相信我,你对我的影响没这么大。你的自恋别用在我身上,像笑话。别忘记,当初是谁先抛弃谁的。”

亦楼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她很疼,可就是倔强地盯着俞致礼看。

这样僵持的状态维持了一分钟,俞致礼笑着放手,说:“走吧,菜应该都上齐了,早知道跟你吃饭这么不省事,我就不自找麻烦了。”

亦楼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餐桌上果然摆齐了她报出名的菜,其实她哪有那么讲究,只是有些享受刁难俞致礼的感觉。后来,或许是真的饿了,她安静地吃着菜,甚至有些狼吞虎咽的感觉,故意忽视着对面坐着的俞致礼。

她被芥末呛到,猛烈咳嗽起来,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流。

俞致礼离开座位,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好受许多。

“没人跟你抢,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似乎你在海市过得不好。”

她拿纸巾擦擦嘴,纠正道:“不用在别人面前装淑女,不管是狼吞虎咽,还是细嚼慢咽,我都做着自己。你放心,离开你,我过得非常好。”

良久之后,俞致礼才轻声说道:“那就好。”

亦楼吃饱喝足,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她嘴角微微扬起,说:“其实,俞致礼,我挺后悔离开你的。”

“真的?”

“多金帅气的俞氏集团副总,想嫁你的人太多了。我这个人俗气,谁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我都可以嫁。”

“那行,我那么多朋友都挺适合你的。要我给你介绍吗?”

“行啊,你给我留意着。”

晚餐结束后,亦楼婉拒了俞致礼要送她的好意,她看着他的车一点点消失在车流中。  

晚风微凉,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穿透过她的发。亦楼缓缓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与俞致礼重逢的情景,以为无非便是陈奕迅的那首歌唱的那样——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然而现实是这样的残忍,他们谁也不让谁,针锋相对,百般嘲讽,都拿被时光磨好的最锋利的刀刺向对方,不见血不罢休。

他不够疼,她就不能好好生活。

这令亦楼有些怀疑,他们真的相爱过吗?

相爱过的人分手后,真的可以做朋友吗?亦楼从前一直都不确定答案。但今晚之后,她总算明白了。

致礼,俞致礼,原来我们真的不能做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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