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定规则谁话事(2)

第一次华山论剑,五大高手斗到精疲力竭,打了几天几夜才终于争出个第一来,肯定没有这三百招之说。黄蓉没名没分地闯出来,非让大家按照她的法子比武,偏帮她的靖哥哥。如果没有黄蓉的这个规则,郭靖十几岁二十不到的年纪,怎么说都不可能让洪七公和黄药师两大宗师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尝到了制定规则的快意,黄蓉很快就成为了个中高手。什么武林盟主的推选,丐帮帮主选举方式的制定,等等,都只不过是黄蓉牛刀小试而已。很快到了第三次华山论剑之期,这一大帮子人约好了,一起上华山去拜洪七公的墓,结果到了华山上,却看到一群欺名盗世之人也在那儿华山论剑,争天下第一的名头。不过比武的那几个人武功平庸得很,连武家兄弟、郭家姐妹都比不上,大家见了忍不住笑起来。

那些人见了这一群老老小小笑话他们,就上来呼喝,叫他们放严肃些。于是杨过哈哈一笑,纵声长啸,四下里山谷鸣响,霎时之间,便似长风动地,云气聚合。那一干人初时惨然变色,跟着身战手震,呛啷啷之声不绝,一柄柄兵刃都抛在地下。杨过喝道:“都给我请罢!”那数十人呆了半晌,突然一声发喊,纷纷拼命地奔下山去,跌跌撞撞,连兵刃也不敢执拾,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不见踪影。瑛姑、郭芙等都笑弯了腰,说不出话来。黄药师叹道:“欺世盗名的妄人,所在多有,但想不到在这华山之巅,居然也见此辈。”

这几个人是有些可笑,但是斗胆说一句政治正确的话,杨过发威露功夫把人赶下山去,以及黄药师后面的慨叹,却让人颇有些心里不太自在。华山是公共场所,华山论剑不是注册商标,那几个另类在这儿呼喝比武,也不碍着别人什么事,这两人凭什么就觉得好像自己被得罪了似的呢?

就好比,据说中国某处农民现在生活好了,温饱满足之后有些闲钱搞一下上层建筑,于是大家拉起队伍,自导自演拍了一部武侠电视连续剧,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全部有份出演。于是就有了一个著名导演,请了两个著名演员,拍了一部喜剧电影来讲这件事情。不少人也从电影的一些有意无意的地方,看出了嘲弄的意味,这是一种电影专业人士对非专业人士的专业尝试的高高在上的耻笑,也是中国人经常有的一点不宽容的心理表现,庸俗点翻译黄药师的话就是:“小样儿,敢在祖师爷面前班门弄斧?”

这种心理有时候实在克制不住,因为它是伴随着优越感而来的。就好像大公司永远瞧不起小公司,大公司的职员看不起小公司的老板,因为大公司职员手里经过的一张单,也许顶得上小公司老板一年的奋斗目标。也好像一家公司里的资深前辈总是看不起后辈,想着自己跟着老板“华山论剑”的时候,那小子还背着书包上学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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