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妹妹”这个称呼,那么顺溜,那么自然地就说出了口。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真温暖,就像她已经与他有了血缘关系,他们这辈子都会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七点半的时候,墨尔把手机调至收音机,插好耳塞,放在耳朵上,静静聆听着柴然略带磁性的声音。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大家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和我一起分享你们的故事,我是你们的柴。现在先进一段音乐,希望在音乐结束的时候,我能听到你们美妙的声音。”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宛如草原上策马奔腾的汉子,甩开的马鞭飒飒生风,每一鞭都能有力地打在寂寞男女的心口上。
柴可夫斯基的弦乐轻缓流淌,像雨后的白色樱花飘到地上,淡淡的,轻柔温润。墨尔的思绪被音乐充盈,脑海里尽是柴然的脸。她想象着他此刻坐在满是按键的小隔间里,对着麦克风随时准备聆听别人的故事。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人打进电话,把自己的悲喜忧愁对陌生人倾诉,甚至让更多的人窥探呢?
“嗨,柴,又是我,婉若。”音乐停止,一个女人欢喜的声音响彻静寂的夜空,“今天我从法国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听你的节目,然后打电话给你。你记得我有多久没有打来电话吗?是十二天。这些天对我来说真是无休止的折磨,好在我终于回来了。柴,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Kiss you.”
然后是女人放声大笑的声音,墨尔只觉得一阵眩晕。这个婉若会是谁?为什么她能在节目里直白地对柴然示爱?难道她是他的女朋友?墨尔心里发麻,她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问柴然。
“呵呵,柴,你在听吗?”
“这位小姐,这是你第二十三次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你看,我连次数也记得这么清楚,可见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请问你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如果没有,那就谢谢你的来电,再见。接下来我们来听一段音乐。”柴然的声音松弛有度,他已经能从容地面对各种奇怪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