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同学谣传他们早恋,她像被人说中心事般开始不安。
是从什么时候对他有了不一般的情愫,她也不清楚。可能是日积月累的相处,又或许是因为他明朗的笑容,总能化解她脸上的忧愁。
她开始把他放在心上,像珍藏的玉石一样宝贝。与他相处时她紧张心虚,怕被他窥中秘密,脸颊通红,像好看的红富士苹果。他便拿她通红的脸颊调笑,完全不懂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心事。直到他们全家离开,他依然没有懂她的心事。
那天他送音乐盒给她,她接过的刹那,是想对他倾诉她对他的暗恋的。但她还没来得及说明一切,他就已经坐进车里,而她的满腔心事便跟着那辆布满灰尘的车子隐没了。这一别,便是八年。这八年里她无数次懊悔,她真应该早点告诉他,如果让他知道了,或许他们之间会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而不是八年的了无音信。
“高明,高明——你快回来!”
爸爸的声音突然洪亮地响起,把沉浸在回忆中的墨尔吓得一颤。他的双手不安分地在面前抓来抓去,眼睛瞪得像铜铃。
墨尔和妈妈赶紧把爸爸的手按下来,但她们俩加起来的力量都不如爸爸双手的力道。他拼命甩开她们的手,对着漫无边际的长空呐喊:“高明,我对不起你,你回来吧——”
那凄厉的声音震痛了墨尔的心,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掉落下来。
“小尔,还发什么愣?赶紧去把药拿来。”妈妈用双手拼尽全力环着爸爸的腰,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墨尔这才反应过来,去抽屉里拿来药,给爸爸灌下去。其间墨尔一直流着泪,眼泪像关不住的洪水决堤。这是她最害怕的场景,但是从三年前起,她和妈妈几乎每天都要像战斗似的与爸爸的力量对抗。
药发挥了效用,爸爸的身体慢慢地柔软下来,高亢的情绪也开始回落,只是嘴里仍然念叨着:“高明,我的孩子,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