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响动,他猛地转身,枪口对准了来人,“谁?”他大喝一声。
“是我!”宏亮的声音传来,一人迈着矫健的步子出现在眼前,
腰间宽大的皮带上夹着手枪套,枪套中的枪早已握在手中,他拨过桑树枝,一下子出现在陆信和的身边。
“噢,是雷连长。”陆信和忙行了个礼。
“小陆,有没有情况?”
“没有!”陆信和挺直身子响亮地回答着。
“好!要严加注意,天快亮了,流动哨的同志回来没有?”
“没有”陆信和此时才想起杜学明的关照,他把此事给忘了,但后半夜到现在,一直未见流动哨战士的影子。
“怎么回事?天大雾,他们找不准方向了,小陆,你要注意,一有情况立即汇报。”雷来速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旋即皱着眉,狐疑之色迅即显现在脸上。
“是”。
晨雾中特务连战士吴炳发、赖文洪如雕塑般站在塘马东北的高家与黄洼里的小山坡上。
浓雾如密云一般充塞着天宇,他们看不清任何东西,他们象置身于白色的深井中,只能凭耳朵了解外面的信息,但是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经常出没于这些高地的直觉,他们还是能清楚地辨明所处位置的各个方位。
这儿,他们太熟悉了!在塘马的东北方向,直线距离只有二公里,平昔站在高坡上,能清晰地看到塘马村,树木掩映,粉墙黛瓦间或夹杂些茅屋农舍,如果把视线往北移,那便是丘陵环绕中一河向北延伸,亮晶晶似一条带子,蜿蜒曲折,河两岸野花齐放,五彩缤纷,地势渐高,河道变细,最后消失于朱家村、大家庄的松林处,看那松林,竹翠一片,树冠相接,犹似起伏的波浪,逐次而上,逐渐延伸到丫髻山的脚下。
夏日里,秋光中,他俩经常喜欢观看这样的风景,视野开阔,眼里有一种飘逸的凉爽感,在特务连紧张的训练中,他们喜欢作这样的视线扫描。战争不全是血腥与炮火,他俩常喜欢咬着芭根草,脑海里交替地变幻着苏南与闽西的地形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