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海涛猛觉心一阵悸动,便翻身而起,他几乎一夜没睡,一入睡,身心进入了一个极其放松、舒适、逍遥的状态。他恨不得此沉睡的状态延续一千年、一万年,因为他太累了,急需一个极度的放松,但在他完全清醒时,马上意识到今天是一个什么日子。“今天日寇可能进攻我们。”,清醒的意识马上浮出水面,警觉使他一下子跳下床来,穿好衣服,打好绑带,穿好鞋,拿起望远镜,握着手枪,匆匆走下楼来。
他要检查一下岗哨,这岗哨太重要了,塘马东、北、西三面都是高地,如果有敌情,只要岗哨能起到警戒作用,就不怕敌人来偷袭。在闽西,游击队员最苦最累,在宿营时,绝对不会不派岗哨。今天敌人会不会偷袭,全仗岗哨发出警报了。
廖海涛打开大门,未及打开大门外的一道小门,便大吃一惊,一阵浓雾迎面扑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他眉头紧锁,满脸凝重之色,胡子也变得钢硬起来,“雾这么大,可不是好事!”
天哪,这可不是和平时期呀!今天是有敌情的日子呀,这样的天气如果为敌人所趁,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在我的生涯中,有过二次雾天作战的经历,情势极其危险呀!
一九三五年八月,我和警卫员华古子等5人在上杭石铬茶排里召集当地干部开会,我们是前一天晚上进入石铬茶排里,那儿的群众基础较好,又处在深山里,前面有溪水,后面又有高山,只要守住村前的小河,敌人是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一大早,我醒来,发现住房里白茫一片片,山中的浓雾笼罩一切,这更使我们有了一层安全感,敌人要想进茶排里,根本就找不着路。
上午九点钟,雾还未消退尽,我们围坐在小木桌下,边喝茶边谈论斗争工作问题,山茶香香的,大茶壶中的茶倒入小茶杯中,香气四溢起来,我呷了一口,只觉得香气在全身散逸,那甜甜的滋味直醉得嗓子痒痒的。
雾很稀薄了,会正开到紧要处,华古子推门而入,说敌人已包围了茶排里,后山的路全被他们占了。原来我们活动时,偶被一反动民团看见,告密后,敌人半夜出发,乘浓雾避开哨兵,把村庄团团围住。
五个人,四支短枪,几颗手榴弹,怎么办,外面的敌人已高喊“廖海涛快投降,再不投降就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