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处置异姓王的问题(1)

刘邦称帝,是楚王韩信、韩王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故衡山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荼这七个异姓王共同推举的。刘邦称帝以后,最不放心的也就是这几个推举他称帝的异姓王了。他们在楚汉相争时,只是刘邦的同盟者,从反秦起家上讲,他们与刘邦也是平起平坐的,他们现在的地位是靠自己打下来的,他们与刘邦只是在反对项羽的斗争中结成的统一战线。既然共同的敌人不存在了,那么统一战线就不可能有一个共同的斗争目标,他们内部之间的相互矛盾也就势必上升为主要矛盾,这就使刘邦与他们的矛盾上升到主要地位,刘邦最害怕的就是这些异姓王势力扩大起来,会取代他的地位。

汉五年(公元前二〇二年)秋七月,燕王臧荼第一个起来造反。臧荼原为燕将,从楚救赵,项羽入关以后立臧荼为燕王,都蓟(现在北京近郊)。燕地偏远,楚汉相争,臧荼基本上是中立的。刘邦一统天下之后,臧荼当然有顾虑。刘邦亲自带兵讨伐,九月便俘虏了臧荼,由于卢绾随刘邦击臧荼有功,于是立卢绾为燕王。接下来是利幾反,利幾是项羽将,项羽败后降汉,原为陈公,刘邦封其为侯,让他去颍川,又召他去洛阳,利幾恐,遂反。于是刘邦亲自击破之,这是消灭项羽的残余势力。异姓七王中,以楚王韩信势力最大,当然受到刘邦的疑忌。汉六年(公元前二〇一年),即有人告楚王信谋反。为什么刘邦会怀疑韩信反呢?因为项羽原来所部的勇将钟离眜在韩信那儿,而且素与信善,刘邦下令要韩信抓钟离眜。《汉书?韩信传》云:

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有变告信欲反,书闻,上患之。用陈平谋,伪游于云梦者,实欲袭信,信弗知。高祖且至楚,信欲发兵,自度无罪;欲谒上,恐见禽。人或说信曰:“斩眜谒上,上必喜,亡患。”信见眜计事,眜曰:“汉所以不击取楚,以眜在。公若欲捕我自媚汉,吾今死,公随手亡矣。”乃骂信曰:“公非长者!”卒自刭。信持其首谒于陈。高祖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亨’。”上曰:“人告公反。”遂械信。至雒阳,赦以为淮阴侯。

这是韩信被抓、楚王王位被废、改为淮阴侯的经过,韩信犯忌的有两点,一是收留项羽的亡将钟离眜,二是陈兵出入。这当然会引起刘邦的怀疑,害怕韩信与项羽原来的部属结合起来,成为独立的力量。同时韩信太能干了,朝廷诸将很少有人能与韩信对手交战的。刘邦在世时还好,身后就难说了。在那时候,刘邦还不想杀韩信。

韩信被抓,其他异姓诸侯王亦恐,第一个发生问题的是韩王信。韩王信是张良徇韩地时提拔起来带兵的将领,曾带兵随刘邦入关中,在汉楚相争于荥阳时,随周苛守荥阳,项羽下荥阳,韩王信降楚,不久又亡归刘邦。故韩国是四战之地,天下劲兵所在,刘邦迁他到太原,以备匈奴,都城晋阳,他修马邑以备匈奴。高祖六年(公元前二〇一年)匈奴围信,韩王信与匈奴信使往来,刘邦疑其有二心,故为书责之,结果韩王信以马邑(今山西朔县)降匈奴。刘邦亲自带兵去讨伐韩王信,结果被匈奴困于平城(今山西大同)七日,不得食,用陈平计得以出平城。韩王信跟随匈奴屡次骚扰边境,直到汉十一年(公元前一九六年)汉派遣柴将军进军,方才屠参合城,斩信。但韩王信的子孙仍在匈奴,至文帝时才归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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