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浪迹上海滩(3)

上海工人第二次武装起义的指挥机关就设在法租界,由杜月笙帮派保护。

1916年,广东南海简照南、简玉阶兄弟在上海百老汇路设立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分厂,其向北洋政府注册额定资本500万元,实收270万元。分厂开张后,生意兴隆,每年盈利高达百万元。1918年,简氏兄弟干脆把他们在香港的总厂移至上海,香港则改为分厂。1919年8月,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扩大规模,在浦东买地建制烟厂,进行大量招工。顾顺章经人介绍进入该公司制烟厂当钳工。

钳工是锉、钻、铰刀、老虎钳等手工工具为主进行机器的装配和零件、部件修整工作的工种。其时,上海滩的民族资本处于原始积累中,劳动保护条件差、劳动时间长,干活又苦又累,刚入厂时,顾顺章幼嫩的双手因没手套可戴,被工具磨得双手的手指、手掌起泡脱皮,血水不断渗流。顾顺章认为这些比起在被人欺负斗殴时身体经常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算不了什么。他咬紧牙关,顽强地坚持下来。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手指和手掌握拿工具的部位都长出茧来,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干活时的皮肉之痛苦的感觉。

南洋烟草公司的雇佣制度有一规定:以月计给工资的长工,通通称职员;以日计或以出货计给工资的,通通叫散工。顾顺章刚进厂为散工身份。他肯干活,工作勤快,又能动脑筋,其技术提高得很快。原来规定学徒要三年才能出师,他居然在一年内学会钳工的所有手艺,第二年出师转为长工,第三年当上“拿摩温”(Number One的上海话译音,即小工头)。

1920年8月以后,在上海共产党组织带动下,全国有些地方的共产党组织相继建立。1921年7月,终于形成统一的中共。中共一建立师从俄国十月革命模式,把工作重点放在工人运动,在工人中宣传马克思主义,唤醒他们的阶级觉悟,发动和组织工人成立工会,又通过工会去组织工人去维护他们自身利益和反抗不平等的社会制度而斗争。中共领袖陈独秀非常重视工人运动,派得力的党员到工人中去从事工人运动,自己动手撰写文章在报刊上发表,教育工人和呼吁社会各界同情支持工人阶级。从1921年11月至1922年5月,他发表的此类文章有十几篇。同时,在工人斗争中发现和培养工人积极分子入党,扩大党的队伍。

上海是当时中国工人较为集中的城市,工厂企业遍布上海各地。中共中央机关也在上海,中共上海地区委在中共中央直接领导下非常重视工人运动,把工作重心放在工人斗争方面。上海的几家大企业,如:日商经营的上海纱厂、日华纱厂、喜和纱厂、内外棉纱厂,英商经营的怡和纱厂,中商经营的申新纱厂、鸿裕纱厂,还有码头、邮电、运输、商业、兵工厂、造船厂等行业工人人数众多,都被列为工作的重要对象。1924年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拥有职工(长工)约2000人,临时工约5000人,是个7000左右人的大企业。

顾顺章喜欢打抱不平,有时为了维护他这群“拜堂”兄弟哥们的工友的权益,敢于出头露面与资方评理争斗,得到工人们的信赖和拥护,在工人中产生一定的威信和影响,这一切引起了深入基层领导工人运动的向警予、李立三等中共职工运动领导人的注意。通过正面的谈话接触和侧面的观察和深入了解,向警予、李立三等认为,像顾顺章这样出身工人阶级,有正义感,在劳资斗争中工作积极,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人又聪明伶俐,若加以教育培养,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无产阶级先锋战士。

1924年9月,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总厂由于在上海盲目发展,以及经营管理不善,导致盈利下降。前南洋兄弟烟草公司职工会会长,时任公司工务稽查长邝公耀和副工务长李援策动厂方取消工人病假期间发给工资的规定,又制定苛待工人的管理案例30余项。这一系列新规定及管理条例一出台,该公司工人群情激愤,纷纷罢工示威,要求厂方收回以上陋规,改善工人工作和生活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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