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与坏坏的一段情(1)

(此处省略两字)

Zouzou今年三十四岁,一本文学杂志的编辑,尝试过几年的写作、投稿(这段历程比较令人丧气),她老觉得自己饱受挫折,所以对她的作者们,她也喜欢给予挫折(她可是个够挑剔的编辑)。她把自己定义为一个迟到者。八十年代的理想主义、冲动,在她看来充满文字光彩,但她一九七八年才出生。她的青春依稀轻染摇滚,大麻香气就在身边漂浮,但早她五年毕业的卫慧已经写出《上海宝贝》。什么都迟了一步,她和她那一家。

孤零零、不安、沉默柔和、安静、与世无争,她认为这些形容词为她度身定做。事实上,没人主动靠近她,而她也不是没想过招惹别人。下课后多留一会儿,他走过来。进入她的世界。介绍碟,不久就形影不离。几个月后享受男女之事。很快搬进他的公寓同居。他们之间的交谈非常家常、不乏情意。她仍旧喜欢他。只是有一点,他们的母语不同,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没法和他谈起更多,没法生气勃勃畅所欲言。几乎没吵过架,就算有,也因为她的意见无法准确表达而不了了之。只能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因此生活宁静安稳。

她记得,在两人初识之时,她还努力使用词典,表达一些深层次的想法,而且总是认真修改语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躲入沉默?但沉默也是他用来表现强势的方式,最长一次是三天,两人持续着这种沉默。算不上恐怖也算不上烦人,反正最后,总有简短对话出现,和解,恢复和平共处状态。接着,她第一次出轨。

她从来没真正想过有一天,自己要离开他。她自在地在他眼前晃荡。于是乎,出现了两个她。家里的她老实地坐在电脑前,套着丈夫的毛衣,穿条牛仔裤,头发歪七歪八扎起来。夏天时则是长长的皱巴巴的衬衫,脸色因为不化妆而毫无光泽。出门的她,那个她通常穿裙子,黑色裤袜,短外套,高跟鞋。眉眼间仔细地抹上灰色与黑色,颧骨两侧是斜打的腮红,指甲经过专人护理、上色。(她为什么想要刻意吸引别人?)

那天晚上,她的心情不错。丈夫在自学中文,她走进屋里,他也没抬头看她。她静悄悄地开了电脑,两人共有的这间工作室很拥挤,沿墙分别是一张单人床,一排书架,两张电脑桌。两张桌子中间的过渡是一台打印机。各自为政,各占山头。在等待MSN自动登录的时候,她试着回想了一下Huaihuai的面容,想不起来。

一种熟悉的激动。一种跃跃欲试。

Zouzou草稿箱

我忍不住先要想象一下这本书的样子。它不应该太沉,封面最好是黑色的(你知道,我最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设计虽然传统但不乏活泼之气。封底,也许会翩翩然散落一些关键词。比如爱、表达、消散、怀疑与分离、诗、梦境,这些词语像光影一般斜斜打下(一想到将有无数手指抚摸,无数双眼审视这些词语、句子……)。内页纸张轻柔如夜雾,一一翻开,宛如在脸颊涂抹具有丝绒质感的天价晚霜。它们自有生命,我们的故事,为它们带来生命。……

Huaihuai收件箱

上次开会,不期而遇,交谈很愉快。不知有没有可能,再和你进一步探讨?私底下,找个空闲的时间?我知道你很忙……

很奇怪,我们只是在转眼之间,似乎就认识了彼此。出奇的熟悉……也或许,这只是一个曾经的文学青年过度的敏感。有些情绪,正像一些深奥难懂的诗歌,百转千回,不知是不是该让它们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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