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大理 2

一轮新月映在无边的洱海上拖着长长的影子,于是,那微微晃动的水波也有了色彩有了情感的表情。听赵青讲小排生孩子的情景:“那天小排在产房里哭啊叫啊,我就觉得她的哭喊声太浪漫了,太他妈浪漫了!”赵青一句话像一把钥匙忽地打通了我的心窍,此时此景此情天人合一,那月色随着哗哗的潮汐声五颜六色地灌入我的脑门,眼前呈现出一片奇异的景象。我闭着眼锁定脑际间出现的画面,莫名其妙地悄声问赵青:“这有几级台阶?”“七级!”赵青回答。好一个七级台阶!一首《七级台阶》我脱口而出:

才跨了七级台阶/天就这么近/可以摘星/可以揽月/也可以抱着枕头做

梦/就是不许抱着昨天和明天

喝了三碗南瓜酒/拥有天/拥有地/拥有月亮和星星/醉眼遥看/天与地

做爱了/月亮哭着喊着/我要生星星啦/接生的风婆婆骑着毛驴/远远地

叫唤/你慢点生/你尽管浪漫地哭叫/让孩子在浪漫的哭叫声中诞生/月

亮一声呼天唤地/落下了满天的浪漫/满天的星斗/天和地相拥着/快乐

地哭着/宇宙也开心起来/舞动着银河/穿过黑的夜/飘落在七级台阶/

举起天大的杯/要与俗人共同欢乐/俗人早就醉了/天和地更醉了/宇宙

也差不多了/…… 

这一夜,这小木楼又经受了一次稚嫩的情感的撼动。

清晨,我坐在楼上石砌的小窗洞里凝望着烟波渺渺的洱海发呆。她,给我留下一张好照片。

多少年过去了,如今故地重游。

看我们这一车美女,许多在大理街上晃荡多时的爷们儿眼睛都发绿了。当年赵青在大理古城谋生时搞了一个“鸟吧”,现已交给艺术青年新民夫妇打理。他们把这里改成前吧后店,我们就在这里落脚。 

满屋逃“非典”的人,见到一堆美人都往我们这里挤。刚在洋人街上见到一线天的老愚公、MCA的尼玛、竹园的阿钦、小阁楼的张玲,还有仍在热恋中的姑姑,我一下子闻到回家的气息,人也慵懒起来。

一口一瓶梅子酒,云里雾里中,王磊的歌仿佛从夜的深处飘来:我不知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豺狼守护着五朵金花,他开始唱“让我们荡起双桨”了,一屋子的人都跟着唱。我雾里看花……不知谁能留住我,我能留住谁呀……蒙眬中我抱着一个人柔软地入睡了。

半夜醒来,摸一摸扑在我怀里柔软的身体,怎么浑身是毛?!什么呀?!睁眼一看可把我吓得魂魄出窍!我抱的是新民家那条黑白大丹狗KUKU,还是公的!我睡了你的沙发,你也不至于跟我挤呀,笨KUKU! 

豺狼呢?五朵金花呢?这家伙是怎么看护五朵金花的呀! 

那夜,也不知花落谁家了!呜!呜!笨KUKU哼哼咧着嘴舔了我一脸口水,臭哄哄的! 

臭狗屎!我对着窗外的那轮冷月,狂吠了一声。

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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