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
“你说正常的意思是加强了？”
“不，没有任何变化。”艾弗利说。
“我一下令，就让信息墙满功率运转。我们必须尽快弄清这个家伙能否切断它，不能再拖延。我们没有时间，也别无选择。”
“明白。”
邦廷对着佩戴的耳麦说话。第一个问题只是用来热身的，不会太费力。
“埃德加，请向我提供你刚才对巴基斯坦边界观察得到的逻辑数据，就从上个月美国特种部队的行动和塔利班采取的抵抗策略开始。”
五秒钟后，邦廷通过耳机听到了对这些数据的精确复述。
他转向艾弗利。“状态？”
“完全没有波动。非常平直。”
邦廷扭回身，望向单向玻璃那边。“埃德加，你刚才观察了美国国防部对印度洋的卫星项目中继链加密代码。请向我提供代码中前五百个数字中的每一个。”
几乎与此同时，那些数字便一个接一个飞快地传入他的耳朵。
邦廷死死盯着列有正确数字的写字板。当最后一个数字从罗伊嘴里说出时，邦廷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完全一致。
“脑波状态？”他朝艾弗利喊道。
“没有变化。”
“给数据流施加满功率。”
艾弗利转动旋钮，信息墙的流速显著提高。
邦廷低声自语：“好了，埃德加，让我们瞧瞧你到底有多厉害。”
他又向罗伊问了四个问题，全都是记忆力测试，每一题的数据量都在增加。罗伊毫不费力便拿到了这四分。
“他非常放松。”艾弗利激动地喊道。“他的脑波活跃度甚至下降了。”
放松，邦廷心想。这家伙放松了，他的脑波下降了，而信息墙已开足马力。
邦廷努力压抑着心里的快感。记住是一回事，分析则是另一回事。
“埃德加，十分钟前，你同时观察了阿富汗安巴尔省的军事和地理环境。我希望你将它和喀布尔的政治局势进行对比，把两个区域目前已知的部族忠诚度与政治领袖因素都考虑进去。然后，就美国军队应该采取什么战略步骤巩固对安巴尔省的控制，在接下来的六个月把势力扩展至相邻地区，与此同时，增强我们对阿富汗首都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控制，请向我提供你的最佳分析结果。”
邦廷桌面的屏幕上显示着四条绝对可靠的分析结果，是由来自四个不同部门的一百名顶尖分析员，对同样的数据进行为期数周而不是几分钟的分析后得到的。四条回答中的任何一条都完全能够接受。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能够当此重任的人被称作分析员而不是存储器。他通过分析事实，然后将它们转化为某种有价值的东西来赚钱，就像炼金术师叽里咕噜一阵，就能化铁为金一样。
十五秒后，结果出来了。
可是，埃德加?罗伊给出的结果并非他想要的，或者更确切地说，并非他希望的四种回答之一。他给出的答案让邦廷大吃一惊。无论是在五角大楼，还是在国务院，甚至在中央情报局，邦廷都从未遇到过能给出如此革命性策略的人。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仅仅花了十几秒就想到了。
邦廷望着围在他周围的人。他们也听到了罗伊的回应，正一个个张大嘴巴。邦廷将目光转回到罗伊身上。他就坐在那里，像在欣赏时尚娱乐电影，而不是引领美国情报力量前进。
彼得?邦廷并非出生富贵之家。他是军人之子，每次父亲的任务或职衔变化，他们就要搬家。他的父亲是名职业军人，为国流血，向儿子灌输着同样的理念，希望他和自己一样。由于视力不好，邦廷参军的希望破灭，但他找到了另一种做出贡献的方法，另一种保卫祖国的途径。
邦廷欣喜若狂，终于挖掘到埃德加?罗伊这个他能够发现的最伟大的分析员了。紧接着是美国历史上为期六个月最高效的情报输出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