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特起身欢迎他。“彼得，很高兴见到你。家里都还好吧？”
“是的，福斯特部长，都很好。谢谢。”
她走向靠着一堵墙摆放的沙发和椅子。椅子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壶咖啡和几个杯子。“我们稍微放松一下吧。毕竟，这不是一次正式会面。”
可这根本没能让邦廷感到舒服。非正式会面中的职业行为比正式会面中更多。
他俩坐下来。
“我在大厅里看到了梅森?匡特里尔了。”
“是的，我想你也看到他了。”
“水星集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她笑了，把糖罐推向他。显然，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邦廷说。
“我们还是谈你的事吧，彼得。”
“好吧。”
他刚把杯子端到唇边，福斯特便开口了。
“让人引以为豪的E项目显然崩溃脱轨了。”
他咽下一大口咖啡，滚烫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刺激得他差点流出眼泪。他把杯子放下，用餐巾布抹了抹嘴。
“没错，我们的确存在问题，但我并不认为我们崩溃了。”
“那你想怎样描述它？”她尖锐地问道。
“我们偏离了轨道，但正在努力回到正轨。而且我——”
她伸出一根指头，示意他安静，然后拿起电话，说了四个字：“报告，谢谢。”
不一会儿，一名十分精干的助手将文件夹交到她的手上。她随意翻阅着，邦廷强迫自己注视着她。他很想说：你还在用纸质文件？这也太奇怪了。但他没敢说出口。
她说：“报告质量下降得非常厉害。E项目提供的可用信息已经下跌了三十六个百分点。报告一团糟。节点没有像过去那样相连。你告诉过我，项目运转受到的影响将微乎其微，但显然并非如此。”
“门槛的确设置得非常高。但是我——”
她再度打断他的话。“现在你该明白，我才是你的最大支持者。”
尽管这是个弥天大谎，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对此非常感谢。你是一笔真正的财富，也是重压之下非常时期中一位了不起的领导。”内阁大臣们的虚荣心非常强，需要超乎寻常的吹捧。
她勉强笑笑，然后沉下脸来。“可是，还有些人却不像我这么热情高涨。多年以来，E项目得罪了一些重要人物，抢了别的部门的预算经费和任务职能。它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圣杯。馅饼依旧是那块，有人分去一大块，其他人就不得不去分剩下的一小块。”
邦廷心想，国土安全部夺走了最大的那块。
他说：“但无可争议的是，E项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与各个部门的相互竞争相比，它使这个国家更为安全。那种你争我夺的模式已经过时了。”
她缓缓说道：“我没必要赞同这种评价。但它仍归结于那个老问题：你今天为我做了什么？蛮夷之人就在门口。你是否意识到如果这一切公诸于众，会发生什么？”
“这不会发生的。我向你保证。”
她合上文件夹。“是吗，但我并不放心，彼得，一点也不。那些相关人物都不放心。如果中央情报局局长知道这些，我以为他会心脏病发作。他认为这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巨型定时炸弹。你对此有什么可说的？”
邦廷又喝了一口咖啡，为自己多赢得几秒宝贵的时间来思考。
